「貴妃他與其他女子不同,他開朗,溫柔,還又不失英氣。」
他陰暗,戀母,還想要殺我。
「他讓兒臣意識到他的不同。」
讓我意識到了變態是怎樣的。
「兒臣才會不自覺將自己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放在他的身上,看著他,讓他沒有辦法再殺我。
溫玉林沒有吭聲,但面色卻是黑如煤炭,席淮意識到了他的情緒,他果不其然不喜歡他提起李珏。
良久他才看見溫玉林內疚道:「都怪母后當初沒有保護好你,不過,今夜母后定會給你個交代的。」
席淮:「交代?」
溫玉林沒有吭聲,他的確不怎麼將李婉放在心上,只是光是想到他的孩子竟真的戀慕上了李婉,心中便生出了奇怪的情緒。
他無法理解自己的心情,他只是忍不住嫉妒不已
阿淮,他的阿淮,他本來不想讓他知道這些事情。
可若是知道這些,能夠讓他回心轉意,怎樣都好。
偏院裡。
遠離喧囂的院子,雜草叢生,高掛枝頭的圓月,被烏雲遮蓋,令寂靜的院子變得更加幽暗。
直到僕從點的宮燈,幽暗的院子才被橙黃的油燈照亮,空曠的院子,呈現在了席淮的眼前。
這時,溫玉林冷淡的聲音,徒然在院子裡響起,「把圍場刺殺阿淮的刺客,給哀家押出來。」
席淮還來不及反應,只見侍衛扣押著一群黑衣人走了出來。
他渾身一抖,本能感覺到了不妙,溫玉林這是想要幹什麼?
溫玉林朝著他笑了笑,才轉頭審視著匍匐在地上的黑衣人。
「攝政王包庇又怎樣,哀家有的是法子捉到刺殺你的刺客。」
「攝政王?」
「傻孩子。」溫玉林轉頭憐惜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刺客都是蕭沅派來的。」
「蕭沅覬覦皇位,對陛下一直懷有著不軌之心,陛下難道到現在都毫不知情?」
席淮早已知曉,他墜崖前,飄忽的意識曾看到了蕭沅密謀。
但知道又怎樣,你先前想要殺小皇帝,和蕭沅有什麼區別?
席淮神情恍然,一副陷入驚訝的模樣,令溫玉林收回手,再次看向了黑衣人。
此時溫玉林神情嚴厲肅穆,褪去了先前溫柔的偽裝,多了幾分殺伐果斷之意。
他根本來不及回神,只聽溫玉林忽然道:「殺。」
下一刻,滾燙的鮮血不慎濺在了他的衣擺上。
刺客死了。
他們甚至都沒有的喊饒命機會,便被侍衛砍下了頭來。
席淮僵住了,他背脊發涼,冷汗終於沾濕了背脊衣料。
生活在現代和平社會的他,沒有三六九等,不知道天潢貴胄,更不知道人微言輕。
但現在,有人死在了他面前。
「阿淮,現在沒人敢動你了。」
耳邊響起溫玉林溫柔的聲音。
可在席淮的耳里,這聲音冰冷得可怕,他感到有些窒息,不知道自己想要幫李珏復仇是不是正確的。
他只是顫抖著,顫抖露出了個乾巴巴的笑容來,「有母后在,朕自然鬆了口氣,可惜阿婉不在這裡。」
「李婉?」溫玉林疑惑出聲,臉上的笑容裂得更大了。
「刺客將朕與阿婉逼下了懸崖,母后幫我們報了仇。」
席淮端詳著溫玉林的表情,明明面容上笑意盈盈,可眼裡卻深邃到看不出任何情緒。
尤其是他每說個字,溫玉林面上的笑容更大一分,最後竟伸手,撩了撩他額前碎發。
「陛下,身為大慶帝王,勿要被兒女情長絆倒,而應當像先皇那樣,喜怒不形於色。」
儼然像是教育子女,不許與誰作朋友的嚴母一樣。
原本是窒息的舉止,可席淮卻露出了昏君的模樣。
「朕是皇帝,誰敢說朕?」他自傲揚起下巴,避開了溫玉林的手。
溫玉林倒是毫不在意問:「倘若李婉並非是陛下想像中的那樣呢?」
席淮聞言,卻是一怔,抬頭只見溫玉林正看著他,上挑的眼睛中,只有著洞悉一切的睥睨感。
仿佛在看待著天真無知的孩子,他慈祥笑了起來,「李家看似清流,實則為錢財滅商戶滿門。」
「連你與秦明鏡交流時,串出來的刺客,都是李婉院子裡頭的,即使如此,陛下還喜歡李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