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眼裡泛著暖黃色光澤,卻反而透露著曾經不曾見過的冷淡。
那一刻,席淮腦子一片空白,他本能感到面前的男人有些危險。
下一刻,盛明月果真傾身向前,摟住了他腰肢,將他攬入懷裡。
席淮屏住呼吸,緊咬牙關,心中已經在瘋狂咆哮。
原來你和他們並沒有區別,都是衍生耽美文男同!
結果下顎被捏起,他撞上了雙充滿壓迫感的眼睛。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面容上,令他的心臟驟緊。
「陛下太沒有防備心了。」盛明月聲音沙啞,像是在嘆息一樣,唇瓣幾乎貼到他面頰,「若是有人想要對陛下為非作歹,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老師不會這樣對朕!」席淮拔高聲音,選擇性戰術後仰,他心臟緊張得打鼓,表情平靜說:「老師不會傷害朕,你在擔心朕,才生氣了對嗎?!」
盛明月怔了怔,清雋的面容有片刻間的恍然,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似的,緩緩鬆開了手臂。
他瀲灩的眼眸中,洶湧奔流泛著奇怪的情緒,像極了披著羊皮的野獸,席淮打了個寒顫。
「擔心?」席淮只見他喃喃自語了聲,半晌,才幽幽望過來,眼神如看待什麼稀罕之物。
「原來如此,原來臣是在擔心著陛下。」盛明月表情恍然大悟。
別悟,關上新世界的大門,你還是曾經那個深謀遠慮的好男郎!
盛明月像是找到了新奇的事情,整個人都壓了下來,湊進了他。
那樣雙雙交疊的身影,像是親密的情人在擁吻似的,令他發顫。
席淮小腿抖了抖,一道焦急聲音適時響起,「陛下!您沒事吧?」
轉身只見秦明鏡正滿臉擔憂騎著駿馬而來。
馬匹放緩了速度,得以讓他與秦明鏡平視。
席淮鬆了口氣,趁機離開盛明月的懷抱,若無其事說:「朕無事,聽老師說你們剛回京不久,還沒來得及休息,便要替朕操心。」
秦明鏡聞言,看起來像是有些不悅,他拉住了韁繩道:「陛下何須此言,保護陛下,本是臣的職責,陛下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席淮張了張唇,他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見他們像是剛回京不久,才實話實說。
秦明鏡甚至沒有穿平日穿的盔甲,他衣襟半遮半敞,隱約看得見結實的胸膛。
興許是太過匆忙,鬍渣都還沒有清理,席淮都想像得到他們風餐露宿的畫面。
想到這裡,席淮強忍著傷口疼痛,跳下了馬,端詳著他們面孔,朝著他們鞠了一躬,「秦明鏡,盛明月,燕雀歸巢,歡迎回來。」
那一刻,暖黃的明月高掛枝頭,烏雲遮月時,天空落下了飄雪,明明已過丑時,城內卻熱鬧非凡,百姓點燃炮竹,轟隆聲響起。
絢麗的煙火在空中盛開,艷麗的光亮打在少年天子身上。
狼狽不安的少年天子,衣袍早已成襤褸,髮髻鬆散凌亂。
他面色慘白,明顯體力不支,可依舊彎折下了他的腰肢。
他站直身體,雪白的細雪沾染了他黑髮,輕飄飄落在上了卷翹的眼睫上,投下了陰影。
宛若絹本設色中,蒹葭倚玉樹的少年郎,好看到不似真人一樣,給人遙不可及的錯覺。
秦明鏡震住,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情,只是心跳得有點快。
他面頰滾燙,縱身躍下馬,攙扶起面前體力不支的少年。
「陛下,臣回來了。」他唇瓣微顫,聲音克制不住顫抖。
臣會拼盡全力保護您,臣不會再讓您遭遇到任何傷害了。
秦明鏡眼中只剩席淮,心中都不由生出了想要將席淮攬入懷中,大逆不道的心思。
然而正當他伸出手時,另道聲音忽然響起,「陛下再不起來,秦將軍可要內疚了。」
秦明鏡猛然回神,匆匆收回了手臂,轉而看向盛明月,「老師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盛明月挑了挑眉,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今夜外頭熱鬧,在下想逛逛集市,誰想竟撞見了刺客。」
秦明鏡有些不愉,口中說出自己都驚訝的言論,「原來如此,老師運籌帷幄,竟沒算準陛下遇刺?」
「在下一介文官,並非觀測星象的欽天監,怎比得過秦將軍,陛下的安危還需要仰仗秦將軍才是。」
盛明月語氣溫和,說話有條有理,令人不由得心生好感,但秦明月偏偏覺得他是在暗指自己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