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薛放的聲音,他只是看向席淮,直把席淮看得汗毛豎起。
席淮:「……」
兄弟,別用這樣的眼神看他,沒有問他意見這樣說是他不對。
但原著里,你是留下來抗疫,才會被平民百姓們擁戴為王的。
這裡雖是衍生文,可畢竟怎麼說抗疫都是盛明月的高光時刻。
假使他真的死遁,將皇位交給盛明月,盛明月都需名正言順。
故而他才死皮賴臉,將盛明月與他強行綁定,留在了懷鄉里。
好在盛明月沒有反駁他,而是默許下來,「陛下的決定,便是臣的決定,臣怎麼能忤逆陛下?」
薛放沒想到盛明月都有糊塗時,震驚不已道:「這是瘟疫,陛下糊塗,難道盛大人一樣糊塗?」
可惜盛明月都充耳不聞,「既然陛下邀請臣,那麼即使是死,臣都會陪伴陛下一起死在這裡。」
薛放捂住了面孔,遮掩住了自己扭曲的表情,最後從喉間溢出可以砍頭的言論,「……瘋子。」
席淮沒有想要砍他頭的意思,薛放一直都墨守成規,豎起高牆,如今倒是生出了幾分親近感。
他彎了彎唇,他絕不會將自己的生死置於不顧,他留下來,無非是因為他有著靈丹妙藥傍身。
「原來你是皇帝?」忽然小滿發出驚訝的聲音,「你、您真的要留在這裡為流民們治病?」
他大悲大喜後,情緒有些失衡,半晌才回過神,立即下跪道:「陛下!請您救救小月吧。」
席淮才注意到他穿著粗布爛衫,手指生瘡,瘦小的身體不知是不是冷的,一直瑟瑟發抖。
明明他早已撥款,懷鄉城的知府,便是這樣對待著流民的?
席淮眉心微微蹙起,將他拉起,「朕說過的話,絕不食言。」
說著,他吩咐張太醫調遣太醫署的太醫開始抗疫,並命令薛放搜刮懷鄉知府,知情不報的罪證。
那副雷厲風行的模樣,令小滿原本惴惴不安的心,都因為那些話而平靜下來,原來他真是皇帝。
傳聞里裘馬聲色的小皇帝,明明荒淫無度,從不體恤百姓,現在卻為了流民,置自己生死不顧。
反而他們眼裡的克己奉公,廉潔公正的懷鄉州府知府大人,為了私慾知情不報,隨意處置流民。
那一刻,小滿才知道傳言不可信,陛下才是賢德明君。
翌日,瘟疫果真擴散,懷鄉城裡風寒人數大幅度增加。
人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可卻為時已晚,本便糧食短缺,如今竟隨著藥方一同公然漲價。
原來懷鄉知府從最開始,打的便是這個主意,這樣更好,想必薛放早已收集到了罪證。
星月交輝,黑幕簾上,繁星點綴,月朗星稀。
書房裡,席淮沾著墨,在紙上記錄下了日誌。
直到燭光下,眼見盛明月捧著懷鄉縣誌翻閱。
他才忍不住問了句,「老師,難道不好奇嗎?」
盛明月:「?」
「老師難道不會責備朕為了博個好的名聲,竟不顧自己的性命留在這裡,還要拉上老師?」
盛明月卻挑了挑眉,「難道不是因為陛下盲目相信臣,認為臣能解決瘟疫,才留下來的?」
席淮:「……」
一針見血,盛明月似是早已猜測到了,他想要問什麼一樣。
席淮只見盛明月輕笑,「陛下既有決定,那何必言之無物。」
席淮僵了僵,雖早已習慣陰陽怪氣,但還是心虛移開眼睛。
盛明月見狀,連心莫名軟化了幾分,只覺得少年莫名可愛。
他沒有說話,而是看著奮筆疾書的少年天子,下意識將少年額前的髮絲,撩到了耳後。
眼見少年怔了怔,連帶著他都恍然了下,看了看自己手指,半晌才回神道:「擋到了。」
少年「嗯」了聲,沒再吭聲。
只是飽滿的耳垂,染上粉紅。
盛明月頓了頓,不知怎麼的,心跳有些加快。
他捂住了胸口,清俊的面孔,都冒出了茫然。
他喉嚨乾澀道:「但陛下,即使將臣留在這裡,臣都無法與天對抗。」
少年怔了怔道:「你別有壓力,我們可以慢慢來,你想好辦法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