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月直白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席淮卻驚呆了,「為了這個,你竟不惜感染上瘟疫?」
盛明月將目光看向他,「臣並非故意感染瘟疫,但臣留下的確是想要觀察陛下目的。」
席淮:「……不可理喻。」
盛明月怔了下,但並沒有放在心上,依舊用空洞的眼神盯著這邊,「陛下說得對。」
他坦誠承認了下來道:「臣的好奇心很重,為了達到自己目的,不惜性命為代價。」
席淮下意識緊咬唇瓣,只覺得此人很瘋,他只在自己兄弟身上看到過這樣的瘋感。
被那樣注視著,席淮都止不住移開目光,儘管盛明月看不見,但他還是心下震顫。
他起身想要離開,卻忽然被扼制住了右手。
垂眸一看,盛明月已經虛弱支撐起了身體。
但盛明月昏睡幾天,身體無力,摔在床上。
席淮再怎麼冷漠,都因盛明月,心中一軟。
他從沒有見過盛明月這樣,盛明月大多數都讓人猜不出在想些什麼。
但此刻他卻眼睫輕顫著,緊抿著雙唇,眉頭緊鎖,眼中瀰漫著困惑。
唯有席淮想到自己是萬人迷男主,不不不,還是不要胡思亂想了吧。
他冷漠道:「盛明月,朕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盛明月似乎是接納了這個事實,「臣明白了。」
席淮心裡在鬆了口氣,「朕先去叫張太醫了。」
張太醫診脈施針,給盛明月來了套大保健,但由於張太醫年事已高,故而體力跟不上,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首輔因高熱不止,而失短暫失明,恢復期間請保持心情。」
向伺候盛明月的小廝交代完注意事項,張太醫才疲憊離去。
湯藥有些燙,盛明月雙目失明,小廝又是個手腳沒輕重的。
連餵藥時都不慎燙到了盛明月,湯藥都被濺射出來了不少。
席淮嘆了口氣,嚴肅道:「下去,你燙到老師了,讓朕來。」
小廝才顫巍巍道了個歉,終於如釋重負離開了席淮的廂舍。
盛明月身上沾滿了湯藥,原本白淨的衣衫,如今滿是污漬。
再加上高熱,渾身都黏糊糊的,身上散發出了古怪的氣味。
盛明月倒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仿佛沒有感到任何不適應。
連剛才連環逼問席淮,都像是席淮眼瞎了,他的錯覺似的。
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像是下凡來歷劫的謫仙,有些飄渺。
反倒是輕緩餵藥的席淮無語了,「老師難道沒有絲毫不適?」
盛明月尋著聲音,睨了他一眼,「說來的確,臣身上有些黏糊。」
席淮潔癖,的確有些看不下去,「那朕讓小廝來幫你沐浴更衣?」
雖還不到夏天,但盛明月連續躺了幾天幾夜。
因昏迷沒有得到妥善處理的長髮,有些打結。
盛明月嘆了口氣,似有些無奈,「臣不習慣。」
「什麼?」席淮聞言,捧著湯藥的手抖了抖。
抵在盛明月唇邊的湯藥,從唇齒縫隙里傾瀉。
大片湯藥沾到了胸膛前的衣料,浸透了皮膚。
席淮尬住,有些不好意思,可想到自己是皇帝,道什麼歉。
好在盛明月沒有注意,只是神色困惑,不知道他幹了什麼。
盛明月遲疑回答說:「臣說,臣不太習慣讓陌生人近身伺候。」
席淮聞言,頓時無語住了,他什麼臭毛病?
想到自己堂堂的皇帝,都沒有他這麼多事。
雖剛穿來時,他的確不太習慣被人伺候,可享樂的事情,只要接觸過一次,自然而然變得習慣了。
穿書前兄弟還曾經與他討論過,等他們高考完,他們定要去正規的養生城,來套足浴按摩大保健。
誰知最後沒有去成,他反而在這裡被伺候得皮膚都白了起來。
席淮本便有著輕微潔癖,穿成小皇帝剛好解決了他潔癖問題。
只是這會兒看見盛明月,似是有些不適撓了撓頭髮,整個人都僵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