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沅卻看出他的欲言又止,「陛下是有什麼心事?」
蕭沅注意到席淮的情緒不對,好似是在告別一樣,少年身上渾身纏繞著剝離感。
他心頭一緊,本能感到危機,他下意識上前,拉住了少年的寬袖,不讓他再走。
少年這才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怎麼?揣摩我的心事揣摩不到,這才惱羞成怒了?」
「不是。」蕭沅鬆開了手,「我只是……」
但到了最後,反而什麼都說不出。
他無奈嘆了口氣,坦誠看向席淮。
「阿淮,我感覺你好像隨時會離開。」
席淮聞言,頓時一個哆嗦,什麼鬼!
蕭沅直覺太好了,這都可以猜得中?
但他不能透露出自己的目的,不然他們一定會阻止他的。
「你想多了。」席淮背過身去,不再看向向蕭沅,「我只是有些憂心於殿試之事罷了。」
蕭沅一驚,想到會元李珏,雖然他們長相不同,但他與曾經的貴妃李婉極其相似。
每當遇見他時,蕭沅心裡總是感到嫉妒的情緒。
只是,他為什麼要嫉妒一個毫無根基的男人呢?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他的本能直覺是對的。
「阿淮,可是認識李珏?」蕭沅問了句。
「不,我只是覺得他是可造之材,對大慶有所建樹。」席淮毫不猶豫否定了他的問題。
即使如此,蕭沅還是感到荒謬,他聽見席淮說:「他是有用之人,我希望你把握住。」
蕭沅:「阿淮何意?」
「我沒有別的意思。」
席淮察覺到了蕭沅的警惕,隨口忽悠了一句,「我只是希望你們好好建設大慶,你不必多想。」
蕭沅緊跟其後,「阿淮並非是話多之人,幾年前,貴妃死去,我便覺得有所端倪,想必李珏……」
「這不重要。」席淮打斷了他,「蕭沅,哪怕你曾經多麼想要攬權,自立為王,你都將大慶當作自己的家不是嗎?」
蕭沅沒有吭聲,他其實並不怎麼在意,甚至從未想過要自立為王,他曾經只是想要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但遇見席淮後,怎樣都無所謂了。
可惜席淮絲毫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不論如何,你絕對大清都是可塑之才,你們要好好思考如何使用他,這對於你與大慶來說,都是好事。」
「好事?」蕭沅重複了遍,隨即噗嗤一笑,「雖然它對於我來說可有可無,但若是為了阿淮,我會的。」
無論他到底是不是李婉,李婉終究已經是個死人而已。
而自己是活著的,它有漫長時間等待著阿淮回心轉意。
想到這裡,蕭沅看向席淮的目光變得更加淺真溫柔了。
席淮打了個寒顫,不想再與蕭沅寒暄,匆忙回到寢宮。
夜裡,德公公伺候他用完膳食,才告退,席淮睡不著,來到御書房批閱著奏摺。
即使已經入春,天氣還有些冷,窗外的寒風,都將大樹的樹葉吹得吱呀作響。
席淮輕聲咳嗽了幾聲,正欲起身關窗,結果與正準備翻窗進來的李珏面面相覷。
席淮:「……」
李珏似乎也覺得有些尷尬,他將雙腿收了回來,從正門裡走了進來。
席淮無語凝噎,倒是沒有驅趕,而是側身讓李珏直徑走到了床榻邊。
「你……」
席淮:「?」
大概是席淮的疑惑太明顯,李珏蹭的一下,提高了聲音道:「你那是什麼眼神?我不可以過來看你嗎?」
仿佛在掩飾自己的情緒,那樣像是炸毛的貓咪,咋咋呼呼的表情,席淮感到有些無語,「我什麼都沒說吧?」
「哼!」李珏雙手環胸坐了下來,「在懷鄉我們沒有時間相處,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我只是來探望一下你的身體。」
「喔。」
「你反應太冷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