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裡站了七八個人,頭髮染得五顏六色,像雞毛撣子成了精,為首的紋著花臂。
「哥幾個也不想為難你,」花臂老大叼著根煙,他攥住謝歸瀾的校服領子,將人往牆上一摜,「就想跟你要個買煙錢,怎麼這麼費勁?」
「就是,」旁邊染黃毛的小弟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搶謝歸瀾的書包,「趕緊識相點把錢都掏出來,別逼我們大哥跟你動手啊。」
深夜陰暗濕冷的小巷,旁邊只有個很破的屋檐燈,謝歸瀾臉上在馬場弄的淤傷都還沒好全,眼底戾氣冰冷。
他手臂垂在身側,冷青色的血管都鼓了起來,但並沒有還手的意思。
就這麼看著黃毛去掏他的書包。
現在沒什麼人身上帶現金了,謝歸瀾書包里只有燒烤攤打工時老闆給的幾百塊錢。
幾個混混圍上來,嫌惡地說:「操,這他媽夠個屁啊,這小子這麼窮?」
花臂老大也不耐煩了,乜斜著眼冷笑了一聲,抬起手就想往謝歸瀾臉上掄。
「放…放開他!」岑霧心裡突突地跳,他拿著鋼管就沖了過去,「我報警了!」
少年才發過高燒,嗓音有點含糊綿軟,但深夜巷子裡很寂靜,花臂跟他手底下的幾個混混還是都聽到了,頓時轉過頭去。
一個個嘴裡叼著煙,身上破洞褲大鐵鏈子,三白眼格外兇殘。
「……」
岑霧手抖了下,但還是往謝歸瀾那邊走過去,他冷著臉,硬是往花臂老大肩膀上推了一把,擋在他跟謝歸瀾中間。
「我報警了,」岑霧小腿肚打著哆嗦,語氣卻比今晚的月色都冰冷,臉色也很冷,「你們現在跑還來得及。」
他眼皮燒得濕潤水紅,出來得太急,額頭上還貼著退燒貼,再兇狠也沒什麼氣勢,相當漂亮的一張臉,身上的衣服一看就很值錢。
花臂老大跟他幾個小弟對視了一眼,突然都叉著腰大笑起來。
他們根本不信岑霧敢報警,這邊的人解決問題什麼時候靠警察了,這也不知道誰家的小少爺,以為這幾句話就能糊弄他們。
岑霧:「……」
有被羞辱到。
岑二少的身份在這幫混混中也不好使,岑霧去淮京任何一個高檔場所,經理都認識他的臉,會對他畢恭畢敬。
但這幫地頭蛇又不認識他。
「老大,」旁邊另個綠毛混混一揮手,「別跟他們廢話了,直接打服他們!」
說著,一拳就朝岑霧砸過來。
岑霧:!!!
都報警了還動手,講不講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