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學競賽的初賽已經結束了,決賽在一個多月以後,暫時沒什麼事,但岑霧想了想,下了晚自習以後還是決定去趟藍夜。
已經來了好幾次,岑霧終於沒那麼社恐了,他只做了十分鐘心理準備,就哆嗦著小腿肚從藍夜的後門溜進去。
謝歸瀾晚上很忙,在各個卡座間送酒,岑霧沒過去打擾他。
岑霧是來找阿令的,他懷疑阿令知道地下賭場的事,但阿令嘴很嚴,套不出話來,問太多,反而他自己容易暴露。
他就沒繼續問下去。
賭場水很深,謝明誠也不是那麼好扳倒的人,也許岑家人會幫他,但很危險。
岑霧不太想他們蹚這個渾水。
他只是怕謝歸瀾萬一出事,但他什麼都不知道,幫不上忙,才想打聽打聽,要是可以的話,其實他想給謝歸瀾換個工作。
而且謝歸瀾最好跟他去岑家住。
岑霧知道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他父親是個導演,母親又是舞蹈演員,其實家境不錯,而且他外公開了家珠寶公司。
但後來公司破產,他外公也去世了,欠了很多債,他父母為了還債,想儘快拍完手頭的電影,結果跟投資方談完合作的當晚,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當場身亡。
留給他一部沒拍完的電影,還有八個多億的債務。
岑霧當時十三歲,沒繼承什麼遺產,也就沒繼承債務,被姑姑接走撫養。
總歸他比謝歸瀾幸運很多,畢竟姑姑還是對他很好的,但岑霧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純粹得靠他們養,姑父不怎麼喜歡他。
他們自己也有個兒子,比岑霧大三歲,沒有多餘的錢給岑霧。
為了他的事,姑姑跟姑父經常吵架,岑霧索性搬出去住校,反正他給人拍個照做個視頻,勉強能夠他住校的生活費。
雖然去岑家,對謝歸瀾來說也是寄人籬下,但至少不會有人欺負他。
不過這樣就等於岑家插手了謝家的家務事,岑父岑母就算再疼愛原主,也不一定會同意,偶爾住幾天說不定還行。
阿令低頭跟岑霧說話,酒吧很吵,湊近才能聽清,他今晚穿了件掛著細銀鏈的皮外套,俯身時鏈子不小心纏在了岑霧身上。
岑霧連忙低頭去解,被迫又貼近了一點。
謝歸瀾給人送完酒,就看到這一幕,阿令長得其實也還不錯,很濫情的一張臉,垂下的額發掃過眉骨,垂眼看著岑霧。
岑霧背對著他,這樣看過去,就像岑霧在摸阿令的腹肌一樣,阿令嘴角還勾著笑。
岑霧急得鼻尖都冒出細汗,才終於解開,他轉過頭看到謝歸瀾在吧檯擦杯子,好像沒剛才那麼忙了,他就去找謝歸瀾。
他還是更願意跟謝歸瀾待在一起。
主要謝歸瀾冷霜一樣的臉沒什麼活氣兒,不會讓他太社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