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荔瞧不起他,就算結婚這麼多年,對他還是這麼傲慢,謝明誠覺得太可笑了,正好宋令薇帶著孩子去找他,他連親子鑑定都沒做,就將人留了下來。
不管誰來他都會留下的,他就是想告訴周荔,你現在狗屁都不是。
周荔一開始還跟他發脾氣,但這些來,好像已經接受了謝歸瀾的存在,當然,他也不在乎周荔是怎麼想的。
他能有現在這麼龐大的謝氏,就是因為他知道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
謝歸瀾就根本不明白這點,他太拿宋令薇當回事了,才讓自己過得這麼落魄。
謝歸瀾也是他的兒子,誰生的無所謂,只要身上流著他的血,他就能一視同仁。
他本來可以給謝歸瀾跟謝商景一樣的待遇,但謝歸瀾卻拎不清。
護士在給宋令薇打針,宋令薇烏髮披散下來,脖頸更加蒼白,有種憔悴羸弱的美,她怕打針,自己捂著眼睛,眼眶也是紅的,跟她十幾歲時好像沒有區別。
「不是生下你的就叫母親,」謝明誠語氣寡情,跟謝歸瀾說,「你得分清母親跟妓女的區別,你以為她很愛你嗎?她愛的是我的錢,我要是沒有錢,你都不會出生,你最好想清楚,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就這麼一個給誰都能賣的女人,你指望她有多少良心?」
謝明誠連嗓音都沒有壓低,病房隔音很好,關著門,宋令薇沒聽到他在說什麼,但走廊的醫護跟病人都聽到了,餘光紛紛打量著。
謝歸瀾站在旁邊,少年手臂冷白,青色的血管蜿蜒在上面。
也許宋令薇不知廉恥,但謝明誠沒什麼資格說她。
他們在山區從小就認識,謝明誠來淮京上大學,宋令薇給過他三百塊錢,幾十年前山區的幾百塊,很難想像宋令薇攢了多久。
踩著女人上位,但又平等地瞧不起她們每一個人。
謝明誠見自己說了這麼多,謝歸瀾還什麼反應都沒有,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謝歸瀾卻突然開口了,唇角勾了下說:「你倒是想賣,你賣得出去嗎?」
「……」謝明誠沉下臉,「謝歸瀾。」
「因為賣不出去,」謝歸瀾漆黑狹長的眼眸中帶著很冷漠的笑意,他也沒壓低嗓音,「所以才這麼大的怨氣?」
謝明誠的臉徹底沉了下來,胸膛劇烈起伏,抬起手一巴掌扇到了謝歸瀾的臉上。
他是個常年健身的成年男人,手勁很大,謝歸瀾的臉被扇得偏過去,唇角頓時出血,半張臉都是麻的。
宋令薇在病房都聽到了動靜,她有些害怕地攥緊被子,「小瀾?小瀾?你來了嗎?」
謝明誠都不知道多少年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了,他硬生生被氣笑,冷眼看著謝歸瀾,指了指他說:「你有種,既然你這麼瞧不起我,那你就自己去給她做手術,我不會再掏一分錢,你最好別過來跪著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