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藍夜,謝歸瀾不在,但季長玉在,季長玉都沒什麼心思上班了,靠在羅馬柱旁邊抽菸,見到岑霧,他本來是不想跟岑霧說的。
誰知道岑霧在想什麼,說不定岑霧只想奚落他們,畢竟這麼多年都是這樣。
季長玉煩躁地咬著菸蒂,這暴雨下得他心慌,想到昨晚謝歸瀾突然去宿舍找他,他狠狠掐掉煙,拉住岑霧說:「二少,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去那個賽車場看看……」
他早就跟那幫富二代斷了聯繫,雖然門票還在,但他不比賽就沒資格進去當觀眾。
岑霧愣了下,他記得原著那個賽車場,謝歸瀾暴雨天在那邊摔斷了腿。
為什麼,現在謝歸瀾去了化學競賽,但還是走了這條路。
岑霧沒敢耽誤,他趕緊讓司機開車過去。
賽車場在城東,遠離市區,幾乎在山腳下,本來已經廢棄了,但又被一個富二代包了下來,經常在這邊辦野賽。
褚子健也經常在這個賽車場玩,岑霧給他發了條消息,果然褚子健今晚也在。
褚子健一聽岑霧要來,就趕緊出去接人,滂沱大雨中他給岑霧撐著傘,就算這樣臉上也都是雨水,他使勁抹了一把,說:「二少,你怎麼來這兒了,這大晚上的……」
但他還沒說完,就突然意識到什麼,他看過今晚參賽的名單,上面有謝歸瀾的名字。
褚子健低低地罵了聲操,就帶著岑霧去看台,他也不知道謝歸瀾到底給岑霧灌了什麼迷魂湯,能讓岑霧這麼追著他跑。
廢棄賽車場到處都亮著燈光,將整個暴雨夜照得晃眼,但雨太大了,就算這麼多燈,穿過滂沱的雨幕,也很難看清賽場。
看台上人倒是很多,光褚子健這邊就有十幾個人,還有帶女孩過來的。
等賽道上突然亮起幾道雪亮的燈光,岑霧才看到已經有人上場了,謝歸瀾也在。
謝歸瀾通體漆黑的摩托車跟夜色融為一體,賽車服跟頭盔也是黑色的,本來這樣的暴雨夜開車就很危險,黑色在深夜分辨不出來,只會更危險,這幫人故意讓謝歸瀾開這輛車。
岑霧想去找謝歸瀾,讓他現在退場,但賽道都被擋住,這邊進來以後只能直接上看台,想去賽道還得再繞下去。
今晚賽車場上有七八個人,摩托車都已經停在了起跑線上,蓄勢待發,只等裁判的槍響,等他下去找人,車早就開走了。
岑霧嘴唇動了下,想喊謝歸瀾的名字,但直到脊背冒出薄汗,臉色越來越慘白,都還是沒能發出聲音,嗓子就像被什麼東西堵死,讓他早就失去了當眾大聲說話的能力。
「你……你起來,」岑霧蒼白著臉,拉住褚子健說,「把他給……給我叫回來。」
褚子健不太願意,他為難地說:「二少,這麼大的雨,就算喊了也聽不見啊,再說是他自己要來的,管他幹嘛。」
「你喊不喊?!」岑霧轉過頭望著他,他膚色冷白,在暴雨中眼珠沁了水一樣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