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歸瀾嗓子壓抑著很痛苦的顫音,岑霧連忙拉起圍巾擋住,抱著他說:「沒…沒事,沒事,我不疼,我知道你…你不是故意的。」
謝歸瀾剛才手抖得很厲害,控制不住掐緊了一點,但他捨不得真的傷害岑霧,是岑霧隨時都能推開的力道,岑霧也沒覺得怎麼樣。
岑驍說得對,他就是沒出息。
有什麼辦法,想到謝歸瀾一個人在這兒等他就覺得很可憐,可憐死了,都不知道上去找他,估計是害怕被他趕走。
像那種被扔掉又偷偷跟過來的小狗。
岑霧看原著的時候,就覺得謝歸瀾好像小狗,宋令薇怎麼對他,他都不知道跑,其實也沒有記仇,還是很愛她。
所以假少爺的事情敗露之後,謝歸瀾才跟岑家人不太親近,被傷害過,付出了十幾年的代價,終於學會了不黏人。
岑霧被凍得張不開嘴,他沒再說話,他將謝歸瀾扶起來,然後讓謝歸瀾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就扶著謝歸瀾往樓上走。
謝歸瀾在雪地里等了他一晚上,雙手都被凍僵發麻,腿幾乎抬不起來,很狼狽地靠在岑霧肩膀上,勉強邁上台階。
他指骨被凍傷了一點,通紅髮腫,僵硬地動了動,給岑霧攏住圍巾。
岑霧摟著謝歸瀾的腰,就算謝歸瀾很瘦,但畢竟比他高了大半個頭,體型差太大,體重就成了壓倒性的重量,他就像背了只大熊。
等終於走到門口,岑霧雪白的臉頰都累到泛紅,渾身都是汗,差點沒站穩。
他租了個很亂的筒子樓,房東不要身份證,這種地方很好藏人,但環境沒比謝歸瀾之前住的地方好到哪兒去,樓道里也沒燈。
謝歸瀾凍僵的腿勉強緩過來一點,就沒再靠著岑霧,岑霧將他按到床上坐下,就趕緊伸手去拉他的外套拉鏈。
謝歸瀾外套上都是雪,他指骨凍到紅腫,沒辦法彎曲,岑霧幫他脫掉外套,又脫掉鞋,就拿被子緊緊地裹住他。
他檢查了一下謝歸瀾的腿跟腳,還好都沒什麼嚴重的凍傷,就是剛才在雪地里跪了十幾分鐘,膝蓋凍得通紅。
岑霧抱了個毯子過來,蓋在他腿上,捂住他的膝蓋,然後自己也踹掉拖鞋上床,抱住謝歸瀾的手給他搓了搓。
謝歸瀾唇色蒼白,他眼神跟著岑霧走,看他在旁邊忙來忙去,岑霧抱住他的手,他就垂下眼盯著岑霧的手背,直到紅腫麻木的指骨又有了感覺,他突然伸手抱住岑霧。
他將岑霧也裹到被子裡,緊緊地抱住他,鼻尖都埋在他頸窩裡,滾燙的眼淚往下掉。
岑霧的手也凍僵了,剛才都沒摸出來,現在才發現謝歸瀾渾身都很燙,他摸了摸謝歸瀾的額頭,緊張地說:「你…你發燒了?」
謝歸瀾沒說話,只是抱著他,岑霧這兒沒有退燒藥,他想下去買,但謝歸瀾的手臂牢牢箍在他腰上,就像要勒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