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感慨,這個在學館裡認識到朋友當真是干遊俠的好料子。
王有禮腦袋裡緩緩冒出一堆疑惑,任由容瑾晃著自己的手。
「你是容瑾」
「是我是我。」
王有禮眼睛瞪得更大,「你怎麼瘦成這樣了我們不過兩三年沒有見面,要不是你說自己是容瑾,我都不敢認。」
「中間有點變故。」容瑾苦笑,他也不想這麼瘦啊,原主心思重、食睡不正常,愣生生把本沒幾兩肉的身體熬幹了。
「裡面請,有事情請你幫忙。」
「好說好說,當年在學館裡多虧了你教我,我才能夠通過縣學考試成為童生,但我腦子轉不過,秀才肯定是屢試不中的,就不在此道鑽營了。」
容瑾帶著說書先生到了雅間,讓小二上了茶水和點心,去年的明前茶,沖泡後白茶盞內葉片緩緩舒展,兩葉嫩芽亭亭玉立,茶湯清透,是上好的綠茶,配著味甜的棗泥酥,搭配剛好。
王有禮心下滿意,覺得二人多年沒見,情分沒變,自己如今就是個說書先生依舊沒有被慢待。
「得味樓的事情,想必我不說你也知道的,我現在入贅進了黎家,自然想為黎家解困,你幫我個忙。」
容瑾沒有客套,上了茶點後直接說明用意。
嘴巴里炸臭豆腐的味道剛剛被茶水、茶點沖淡,吃人嘴軟,王有禮沒有一口拒絕的道理。
「你說,但凡我能夠做到的,自然幫忙。」
「幫我講個故事。」
王有禮一頭霧水,「什麼意思,你細說說。」
「這樣,我先給你講個故事,然後你以這個故事為藍本講故事,我保證你的故事覺得賣座。」
王有禮的大爪子激動地來回搓搓,他看著容瑾的兩片薄唇上下張合,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要發了。
容瑾講的故事就是黎未親爹的經歷,死命往黎爹一生經歷裡面添加各種元素,這就是個草根廢材逆襲成為大酒樓東家,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的故事。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只是個。
黎爹過世後,給這個「故事」增加了更多的悲情色彩,眾叛親離之、腹背受敵之、死因成謎之……悲情色彩中又增加了奇幻懸疑元素,特別是一些鬥智鬥勇的情節,特別激發人的腎上腺素。
市井裡各種演義的話本子一點不少,但說來說去就是這些老本子,一點新意都沒有。隨著四海太平,也有不少讀書人下場寫話本,但多是才子佳人那一套,帶著一點不得意落地書生的臆想和憤憤不平。
用王有禮的話說,就是酸,真是酸。
像容瑾這樣以一個小人物成長為故事主線的,王有禮可以說平生僅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