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瞧見她,本先是浮出一絲驚愕,隨後在瞄到她身旁的穆宏後,又露出瞭然的神色,低聲竊竊私語起來。
謝妙的腳步一頓。
穆宏在她身旁,很快便感受到了這驟然緩下的速度。他側過臉來,望著目不斜視的謝妙,揚起唇角,悄悄扣住了她細膩柔軟的指間,用手攏了攏,一一掃過那些小聲討論的人:「那些人的話你不用在意。」
縮在他掌心的手收了收,磨蹭的肌膚惹得他心中一陣泛癢。
「你跟著我,今天沒人敢在這裡下了你的臉。」穆宏道,「別怕。」
她沒有回話。
穆宏也無意逼她。一個在龜殼裡縮慣了的人,想要將之從殼裡引出來,付出的努力不知所需凡幾。
能讓她有如此反應,他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他們走進室內,侍者迎上來,安靜地為他們帶路。直到走至擺著數張圓型桌子的大廳前,才停下來。
穆宏幫她取了杯紅酒,問她道:「我得去和熟人們打個招呼,你要一起來嗎?」
這句話說完,他像是又想起了她的脾氣,捏了捏她的手心:「不想跟著也沒關係,你可以隨便逛逛,如果有事就報我的名字。等著也無妨,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謝妙微微點了點頭。
穆宏放下心來,鬆開了他一直握著的那隻手。驀地從掌心失去的溫度,讓他久違地升起了一絲莫名的失落。
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扭頭離開。
謝妙目送他走遠,輕搖著酒杯,站在原地等他。
在這種滿是陌生人的地方,她並無意隨處走動。顧晚也不是個性格開朗的人,否則不至於混到如今這種地步。穆宏給她的三個選項,倒不如說他最開始就已經吃准了她選擇的答案。
她百無聊賴地將周遭仔仔細細的看了個遍,無視了那些或奇怪、或興致盎然的目光。忽地,人群中驚起一陣小聲的喧譁,她順著望去,卻看到了張熟悉的臉。
——是連澤安。
他似乎是孤身來的,身旁連個女伴也沒有,面沉如水,仿佛連周遭的空氣都一同涼了下來。
有人上去寒暄,他也只是簡單的點頭或皺眉,偶爾才回上一兩句,心情顯然並不如何。周圍的人都是人精,客氣了幾句後便也明了他的想法,便紛紛退了開,給他周圍留下了一片真空地帶。
她見了,當即便背過了身子,試圖避開不遠處的連澤安。
只是,逆著人流離開的背影實在太過顯眼。她不過走了幾步,他隨意眺來的目光便已經凝在了她的身上,隨後穿過人群向她走去。
連澤安記得那背影。
那是腦海內偶爾一閃而逝過的記憶碎片。
他曾摟過那不盈一握的細腰,他曾吻過那頸間白皙細膩的肌膚,他也曾用掌心摩挲過那形狀漂亮的蝴蝶骨。過去的那些瘋狂如同附骨之疽般纏繞著他,令他疼痛又甘之如飴。
——是她。
人潮在接觸到他周身半米的距離時便自主地避開,形成了一條長長的空白。他大步前進,目光死死地鎖在那似有所覺的人身上,走上去抓住了那隻皓腕。
周遭有輕輕地「嘶」氣聲響起。
他沒空去看是誰又露出了怎樣的眼神,他只愣愣地盯著那張妍麗依舊的面容,兀自握緊了那仿若無骨的柔荑。
他想問她這段時間都去了哪兒,為什麼不找自己幫忙。還想問她為什麼要再度斷了聯繫,連句話都不留下。隨後,又後知後覺地意識過來,這種地方並不是她可以隨意進來的。
她能出現在這兒,打扮成這幅樣子,能傳遞的消息只有一個——
連澤安心猛地一沉。
謝妙試圖將手從他掌間抽出來,掙扎了數下,卻只如同蚍蜉撼樹。
他並不願意放手。
她不由蹙起了眉,眼神也漸漸冷了下來。
「鬆手。」她低低地說,「我和你沒關係。」
連澤安巋然不動。
她又扯了扯,氣道:「連澤安,你別逼我。」
連澤安冷笑:「你確定?要在這種地方,將我們的關係公開給大眾?」
她頓時不說話了。
他抓著她的手,扯著她朝廳外走去。他走得又急又快,連帶著她的腳步也有些踉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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