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沒有人,你不必擔心。」
梁文安指尖夾著煙,回頭看了眼宴會廳,確定自己處於視角盲區後,謹慎的眼神才收斂幾分:「江董有什麼事嗎?」
「你入職已經快一周了,江熠明沒有受到半分影響,我說過,你在醫院工作不可能抓住江氏的命脈,如果你需要,我隨時可以讓你進江氏。我不太明白,你到底打算怎麼扳倒他?」
梁文安看向海岸線的方向,喬晏和江熠明正相對而立,「江董,您知道為什麼您這麼厲害的一個人,這麼多年卻一直拿江熠明束手無策嗎?」
「什麼?」
「因為你自始至終,都搞錯了重點。該抓住的根本就不是江氏的命脈,」梁文安笑著吸了一口煙,剩下的話隨著煙霧一起吐了出來:「而是他江熠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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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結束後的幾天,江熠明很少再來別墅,喬晏不怎麼關心,卻還是不可避免地聽到一些風言風語說他是玩膩了。
喬晏向來不把這些流言放在心上,沒有江熠明的折騰,他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是偶爾從書房出來走進漆黑一片的別墅時,會有些恍惚。
因為只有在江熠明來的時候,家裡的阿姨才會專門把每層樓的走廊燈打開,讓偌大的房子處處明亮。
這天喬晏回到房間時已經是深夜,剛撥通錢銳的電話,別墅大門照進兩道大燈的冷光,透過窗戶照進喬晏微微放大的琥珀色瞳孔里。
江熠明回來了。
喬晏立刻掛下電話,飛快地發了條簡訊讓錢銳不要回後刪了所有記錄,放下手機去開門時,江熠明已經走到了門口。
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喬晏剛朝他一笑,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就被掐住下巴一路推到了落地窗前。
「江…」
喬晏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就被捂住嘴,滾燙的男人和身後冰涼一片的玻璃宛如冰火兩重天,激得喬晏腿軟,被男人大力掐住腰才勉強站穩。
真絲睡衣被扯開,皮膚暴露在乾冷的空氣中,在對方壓上來時,喬晏幾乎是下意識地抬手推了一把江熠明。
力道不大,喬晏卻猛地清醒過來。
男人近乎瘋狂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黑如墨染的瞳孔里滿是喬晏看不懂的情緒,喬晏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底的憤怒與不甘已經煙消雲散。
「抱歉,江先生,我想先去洗個澡。」喬晏垂下眼睛,正要側身離開,就被抓住手腕一把拽了回去。
「無所謂。」
江熠明低聲道。
空氣中充斥著濃重的酒氣,侵略性十足的氣息不斷侵壓,喬晏死死掐住虎口,指甲深深嵌入皮膚,留下一個又一個紅痕。
一個小時前,在北岸山莊舉辦的酒會剛剛結束。不知是誰放出消息,說江氏太子爺玩膩了身邊那個長得好看的小明星,想換個新的,於是這樣的晚宴自然而然成了各家攀高枝的契機。
沒人敢灌江熠明喝酒,他也並沒有喝多,一個晚上,無數貴氣小公子走向江熠明,低眉順眼,乖順討好,像是粘人又完全沒脾氣的兔子。
可是這位爺始終正眼都沒瞧過。
也有幾個膽子大的因為江熠明的冷漠不滿,可卻在對方冷眼一瞥後原形畢露,嚇得態度轉了一百八十度。
沒意思。
一杯一杯酒下肚,江熠明只覺得心煩。
這些人,哪怕是在裝乖,都沒有喬晏看上去順眼。
一場酒會結束,江熠明的臉色更差了。
一聲令下,司機連夜從山莊開回反方向的遠山別墅。
當江熠明居高臨下地抬起喬晏的下巴,捕捉到桃花眼裡一閃而過的惱怒時,那份在心頭壓了幾天的煩悶才終於消散。
第12章 一個人,只有活著的時候……
等到這場漫長又磨人的情.事結束時,天邊已經隱隱有了亮光,喬晏像是被人抽了筋一般,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不得不承認,在床上,他和江熠明是契合的,但生理上的快感就如同煙花般短暫易逝,留下的只有無盡的黑暗與空虛。
江熠明從不留戀,事後總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抽離,仿佛激烈的性.事從未發生過,他看也沒看軟著身子趴在床上的喬晏一眼,起身走向浴室。
浴室柔黃的燈映出寬肩窄腰的身型,在邁進去之前突然一頓,回過頭去。
浴室的燈灑進昏暗的房間,映在喬晏的眼睛裡,顯得格外明亮,喬晏就這麼靜靜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