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何太太的話,林晚橙終於明白人與人之間是如此地不同。面對同樣的問題,自己的母親鬧得天翻地覆人財兩空,而何太太卻能忍辱負重臥薪嘗膽。想到這裡,她有些敬佩起何太太來了。林晚橙原本以為何太太只是一朵溫室之花,現在卻發現這朵養尊處優的花還真的有幾分謀略,並不是一心只會享受奢華生活的傻白甜。林晚橙試探地問道:「姐姐剛才說到離婚和分割財產的事,那你之後是打算和何先生離婚嗎?」
何太太輕輕點了點頭,慢悠悠地說道:「嗯,我有這個打算,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雖然一直沒有工作,也不參與他公司里任何事務,但他現在的事業成就,和我們家當年給予的幫助完全是分不開的。他年輕的時候也有低谷,我陪著他走過來了,物質上精神上的支持都給了,我理應享受到今天這樣的美好生活。可是那個女人呢?她在我先生最風光的時候遇見他了,似乎什麼苦頭也沒有吃,輕輕鬆鬆就得到了一切。我不想讓這些東西,準確地說是這些財富,都源源不斷流到另一個女人的孩子手裡。我要為我自己爭取,我也想要一個孩子。說得殘酷一點,孩子能在我爭取財產的過程中助我一臂之力。但說得溫柔一點,孩子也能成為我後半生的人生支柱。」
林晚橙望著何太太決絕的表情,不帶一絲一毫的留戀,與之前那副在外人面前裝出來的對何先生小鳥依人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林晚橙低下頭,輕輕地說道:「我原本很羨慕你們,以為你們從小認識,青梅竹馬,門當戶對,理應是白頭偕老的一對。」
聽到林晚橙的話,何太太笑了笑,拍了兩下林晚橙的肩膀,說道:「我已經想通了,這個世界上,性、愛情、婚姻是三件完全不同的事情。也許它們三者在很短暫的一段時間內會達到高度的統一,但終究也還是會割裂的。從他出軌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的很多東西都割裂了。現在啊,好像只剩下錢了。感情這個東西,說斷就斷也容易。就是錢的問題,總是剪不斷理還亂。我現在就想知道那個那女人的底細,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可惜一直沒有頭緒。」
「她也沒來找你?」林晚橙問。
「沒有,完全沒有。」何太太說道:「這個女孩也不一般,真的相當沉得住氣。一般小三上位嘛,大部分都要耀武揚威一番。不敢大張旗鼓地聲張,也總得暗搓搓地炫耀一下,或者總要放出一些風聲給原配太太知道。畢竟感情嘛,得到的人總是想要分享給別人的,一直呆在暗處也是會膩的。但這個女孩卻一直很低調,也不吵鬧,也不挑釁,和我先生配合得極其默契。至今我都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兩個小時很快過去,何太太照例讓劉姐給林晚橙付了課時費。即使完全沒有上課,何太太認為和林晚橙聊天也是極大地釋放了自己心裡的委屈和怨氣,因此錢給得照例非常大方。林晚橙聽說過這樣一個定律,說是通過六個人之間的關係,一個人就能和這個世界上的任意一人產生聯繫。哪怕對方是世界首富或者頂級巨星,都逃不開這項定律。眼下何太太迫切想做的就是查清楚那位靠著孩子成功懷孕的小三底細,照理說應該也不難。只是何先生以及小三本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實在太好,一點破綻也沒留下,要在茫茫人海中海底撈人,還的確不那麼容易。
林晚橙打了個車回學校,現在的收入水平,足夠她放心大膽地打車了。車子開到學校門口,林晚橙下了車往宿舍走去,見到遠處有人向她揮了揮手。林晚橙一下就認出了站在宿舍樓下的司徒星,便也朝他揮了揮手。司徒星興致勃勃地向她跑來,一臉笑容地站在林晚橙面前。經過一個暑假,司徒星更黑更瘦了一些,理了一個乾淨的短髮,看起來非常精神。
「學姐,好久不見。我生病動了手術,昨天才回的學校。本來想早點來找你的。」司徒星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自從暑假開始後,司徒星似乎就失去了消息。暑假裡林晚橙倒是發過幾個問候的消息過去,但司徒星都沒有回覆。林晚橙只當是因為之前拒絕了他的表白,因此對方不再想跟自己聯絡。此刻聽到司徒星說起動手術的事,林晚橙趕忙問道:「你生病了?要緊嗎?是什麼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