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靈蠶閣總是墊底,到本屆,靈蠶閣高層痛定思痛,特地提前三月,就在選拔築元、金丹的最強弟子出戰。
為此,三十至百層的值守師尊、長老們,在前往比賽地點的當日,還在熱烈開會討論。
——就見靈蠶閣百層大殿上。
陸繼鉸師尊,面向一百多張師尊畫像,沉默了。
「陸師弟,你去吧。」
「我們肉身都不在此,怎麼帶領弟子去靈道大比?」
其中一張畫像里的老頭,說話道。
「我肉身已毀,」另一張畫像道,「如今只有靈念存在,難道還要老夫一張畫帶隊?」
「不行不行,我們會嚇壞弟子們的。」一張仙女畫左右搖擺。
若是蘇玖幾人在這裡,一定會很驚訝。
他們從一層樓,爬到四十層樓,只見過陸繼鉸一個師尊人物。
在靈蠶閣內常年不見師尊,沒有師父教導。
他們一直以為,只有高層才有師資資源。
原來,不是。
原來,高層也沒有師尊,只有師尊的畫像們!
唯一不是畫像的陸繼鉸,國字臉抽了下。
他身側的靈蠶仙童,立即替他翻譯,指著一群畫像痛罵道,「師兄師姐,師伯師父早已圓寂便罷了!」
「你們尚未圓寂,為了逃避帶弟子去靈道大比的工作,竟然也藏到畫像之中!簡直可惡!」
十幾張畫像眾人,頓時都做了個聳肩攤手的動作。
「不是,師弟,我們不是逃避……」
「是修煉出了岔子。」
「誒呀,每年靈蠶閣都是最後一名,我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無顏見人。」
「小師弟,上一屆是我帶隊的,今年該輪到你去丟人了,不是,為我們靈蠶閣爭光。」
靈蠶閣,作為靈農、靈織女的綜合宗門,在十大靈道中,向來有一席之位。
畢竟,誰都需要穿衣、法袍仙女裙。
但靈蠶閣的功法,實在不屬於強攻對敵的方向。
屬於衣食住行的日常所需。
論賺錢,比不上靈商會那群商人修士。
論比斗,比不上兵道的劍修、軍士、將領。
論團隊能力,更比不上丹藥、煉器靈匠等大道。
實在不適合參與十大靈道比斗。
每一屆,靈蠶閣帶隊去比斗的仙尊、長老,都會換人。
因為本閣的戰績連續丟人,實在讓他們道心受損啊!
「陸師弟啊,」靈織仙女的畫像中,那貌美仙女不好意思地動了動,「二師姐我也不是全然因為躲避,才進了畫像。」
「我這不是想研究出一門讓靈織女也能與兵道劍修對敵的功法嗎?」
「結果,誒呀,我讓那劍仙戳我一劍試試,沒想到她一劍就讓我肉身損壞半邊,我實在也出不來。」
陸繼鉸:「……」
「還有咱掌門,百年前帶隊得了墊底回來,準備將靈織女一道與工匠一道結合,結果嘖嘖。」
「她暫時變成了匠門傀儡,哎呀,你讓掌門怎麼出來帶隊嘛!」
陸繼鉸的國字臉,抽搐再抽搐。
靈蠶閣弟子一定不知道,靈蠶閣的師父長老們,全是神經病。
近百年,變成畫像的師尊越來越多。
他陸繼鉸也慢慢不習慣說話了。
因為他總不能對著畫像說話!
弟子看見,還以為他有病!
「總之,小陸啊,今年就你帶隊吧,」掌門畫像開口,「記住,輸了也無妨。」
「但你千萬不要學我們,跑去研究,怎麼讓靈織一道和強大的兵道、丹道、等等結合的功法啊。」
「你已經是我們靈蠶閣唯一一個有肉身的仙尊人物了。」
「弟子得了最後一名,你也別生氣啊。」
「…………」
靈蠶閣的高層一個個氣性都太大,太要強。
比斗輸一屆,就有一個帶隊的仙尊,不甘落後,企圖自創出靈蠶閣的強大功法,而走火入魔,肉身損壞。
現在好了,陸繼鉸已經是唯一的獨苗。
全村的希望!
「……」
陸繼鉸沉默,當即伸手,「收!」
十幾張畫像,頓時收入他衣袖。
「啊呀,小師弟你幹什麼?」
「誒喲,你帶我們走幹嘛?」
「我們在這師尊殿慢慢修煉,很快頓悟,突破到大乘後期,肉身就可能恢復的。」
「別急啊,我有預感,十年後,本座肉身就好了!」
「小師弟!」
陸繼鉸收了畫像就走,「一起。」
「哎喲。」
「別啊。」
「那你別把我們拿出來!」
「我們丟不起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