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心中清楚,這些都是表象。
能派人將他押來,憑女子之身躋身朝堂,又怎會和外表一般純良。
雙方都沒開口,心裡憋著一股氣,好像先開口的那個人,是輸家。
蒙愔最終沒忍住。
心中安慰自個兒,對方可是漢初三傑之一,歷史上有名的謀聖,輸給他多正常。
朝許行道:「墨老說曲轅犁已經造好,你們先去看看做的怎麼樣。」
許行眼睛一亮,他早就知曉墨家在改良農具,好奇的不得了。
不但能節省人力物力,還能利用自然力獲取水資源。
聽到這句話忙不迭告退,走的有點急,路過張良時,濺起的泥點子甩到對方褲腿上。
張良指頭微動,低頭看眼泥點,忍住,他要忍住。
就是不知,蒙愔口中說的「曲轅犁」為何物。
能讓農家都感興趣的東西,應該對種田大有裨益。
蒙愔屏退左右,章邯、李信遠遠綴在後面,攥緊手中劍。若對方有異動,可就地格殺。
「不知夫人喚良何事?根據秦律,吾並未犯法。」
張良毫不客氣盯著蒙愔:「自然,若夫人仗著權勢,想對良做什麼,吾無話可說。」
對於他的冷嘲熱諷,蒙愔情緒沒半點變化。
「張良,韓國貴族後裔,祖父、父親皆為韓相。你恨秦王滅掉韓國,一直在背後挑唆,導致韓地舊民對秦生怨。」
張良絲毫不慌:「夫人當真伶牙俐齒,無憑無據,何故污衊。若不信,可去穎川郡探查,韓民乖順著呢。」
蒙愔燦爛一笑,靠近張良,不知說了什麼,李信發現對方神情變了。
張良努力克制心底憤怒,壓低聲音,似乎不想別人聽到。
「吾等先祖,乃周室苗裔,受封於韓,立社稷五百年。今秦人蠻夷,毀我宗廟,良不該有怨乎?」
「諸君父兄,或死於秦軍屠城,或淪為刑徒修陵。韓地沃野,竟成為秦人牧馬之場,良不該心痛呼?」
「吾雖一介書生,然夜夜夢先祖泣血,匹夫一怒,亦可使天下縞素。昔專諸刺王僚,魚腸藏劍,聶政誅俠累,白虹貫日。」
「韓地多壯士,寧無一人乎?」
隨著最後一字落下,張良腳步踉蹌,臉色愈發白,後退一步。
他狠咬舌尖,鎮定下來。
蒙愔不禁感慨:「統統,這位名滿天下的謀聖,還是太年輕啊。」
再等幾年,等他經歷刺殺失敗,各地逃亡後,絕不會因幾句話亂了神色。
蒙愔再添一把火:「秦律有規定,對於危害皇權的行為,如以古非今、誹謗、妖言、妄言,皆以『族誅』罪論處。」
「張良,你認也不認?」
張良臉色近乎透明,可以看到皮膚下青色血管。
他聞到口中出現鐵鏽味,混合唾液,默不作聲咽下。
怪不得,剛到咸陽不久,便察覺到身後有小尾巴。擬定好的謀劃還沒開展,被迫離開咸陽。
本以為回到潁川能高枕無憂,如今看來,他早被眼前人盯上。
想要成為謀聖,除了智多近妖,還有一點……
短短几息,張良恢復平靜:「蒙大人說笑了,那些大逆不道之言,良怎敢言。我的身後有萬萬韓民,萬不敢拿他們的性命開玩笑。」
蒙愔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你當真看重韓民性命?」
張良語氣鄭重:「自然。」
那可是大父去前,拉著他的手殷切叮囑,好生照顧黔首,他銘記在心。
「吾祖吾父,世為韓相,與諸君共飲韓水,共食韓粟。韓地之土,埋我祖先之骨,韓地之民,系我血脈之親。」
「良萬萬不敢做對不起他們之事。」
蒙愔似乎信了。
「你可知潁川郡收成如何?」
「以粟為例,畝產可達150斤。」
蒙愔指著南瓜苗:「那你可知眼前穀物,畝產可達千斤。」
「不,不可能!」張良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縱然聽過這句話,他覺得是假的。
暴秦憑什麼受上天眷顧,得到神種。
蒙愔繞著田埂慢慢行走:「不要你以為即天下,再等三個月,南瓜就能結種,屆時你就知曉。」
聽到這話,張良猛的抬頭:「你不是要殺吾?」
蒙愔詫異的看著他:「我為何要殺你?」
「那些流言……」
「你也說了是流言,就當我從來沒聽過。」
張良眉頭死死皺到一塊,蒙愔手有點癢,想試試塞個蒼蠅進去,能不能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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