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裡他還在看證據鏈和法院條款,江為止的關心來自三小時前,馬上又是新一年的國際賽,郁深不想打擾他的狀態,所以大部分的困難都自己吃下去。
頭疼,胃裡也翻江倒海,今天他還沒吃過飯。
他很無辜。
……他很累。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年獨自在小黑屋打遊戲的時候。
在胃和腦子叫囂著疼痛的夜晚,郁深閃過放棄的念頭。
千斤重擔再次壓住了他,足以壓垮一個心性稍顯脆弱的成年人。
但是兩秒鐘後,他又筆直的坐了起來。
明天,他要去見見那個肇事的傢伙了。
很好……
他將證明再多亂七八糟的糟心事,也不會讓他彎下一點腰。
第40章
這幾個月, 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和郁深見面變少了。
少到江為止的媽媽都開始問,小余是不是從隔壁搬走了。
江為止心裡不是滋味,卻也只能回答:「他最近太忙了。」
既要直播, 又要打官司,哪有空。
而且之前本來想在表演賽上玩流隕, 誰知道第一把抽錯位置直接就淘汰了。
後來郁深接到了電話, 江為止就沒好意思再說這件事。
江為止都捨不得了。
而且他知道郁深是個表面上風輕雲淡的, 這段時間的直播完全沒人看出來有什麼不對。
越是沒人發現,就代表郁深裝的越好。
他越是裝作無事發生, 江為止越替他難受。
世事無常, 原本他已經很感激郁深能夠重生了。
但是現在他愈發不平起來, 甚至埋怨。
最讓江為止感到不快的, 是他幫不上任何忙。
以前是, 現在也是。
他和郁深明明已經這麼熟了。
明明知道他的所有處境,卻除了每天給他打打氣, 沒什麼作用。
江為止坐在基地的椅子上打練習, 怎麼打怎麼不自在:「比輔助還不如。」
他旁邊的虞原把視線從電腦上移開,瞅了他一眼。
神經。
誰惹他了。
基地里的人其實也都看出來最近江為止提到他「哥」的頻率都變少了。
對於好不容易習慣這個新稱呼的其他人來說,這一點很明顯。
不過起初還會有人特意問問, 一來二去的也就不問了。
都忙著準備比賽呢。
江為止的狀態雖說算不上多好,但也沒到影響比賽的程度, 尤八月和他聊了聊覺得沒什麼大問題, 就由他去了。
江為止當然沒這麼不成熟, 心疼歸心疼,真要是影響了事業,郁深第一個對他失望。
今天早上郁深說,這是第一次去見原主的父親。
江為止看他輕描淡寫的描述, 發了個小狗拿應援棒的表情包過去。
然後把手機丟到一邊。
發呆。
另一邊,郁深放下手機和年輕的女律師溝通著一會可能面對的問題。
「謝謝吳律師,麻煩你了。」
「沒事,對了,你媽媽她狀態怎麼樣?我可能還需要和她溝通一下,方便我們之後開庭。」
「她之前有點,現在好多了。」
「嗯,她有這個狀態也可以理解,我遇到過很多相似的案例……」
和律師一邊聊著,一邊慢慢接近監獄。
律師小姐還特別注意到了郁深的疲憊,問他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不用,謝謝,我很想儘快解決這件事,因為……」郁深想去看江為止的比賽。
時間不多了,希望趕得上。
本以為這是一次正常的會面,郁深甚至也做好了對方無理取鬧的準備。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見到男人的那一刻,生理上的雙倍排斥迅速翻湧上來。
血液從口腔和鼻腔里灌出來,嚇壞了在座見過不少世面的官方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