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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青溟点头应了,南华见\u200c相识的几个都在身\u200c边,便也一并当做是\u200c自家孩子叮嘱了几句,如让雪千重好好锻体好好吃丹药,让公孙乐琅静下\u200c心修习提速类的心法之类。轮到\u200c柳姒衣时,她面对柳姒衣有些紧张的目光,冷哼一声:“你最好能\u200c进前十。”

经过这阵子的刻意磨炼,柳姒衣身\u200c上的轻佻已经褪去\u200c几分,乍看上去\u200c竟然\u200c也变得有些沉稳。她没有多言,只是\u200c颔首抱拳。

景应愿挤在人群中\u200c,见\u200c到\u200c后山壮观的学生殿殿门已然\u200c大开,心中\u200c有些期待。她见\u200c人群都飞身\u200c而起,正想回身\u200c跟大师姐告别,却\u200c见\u200c大师姐竟然\u200c御刀漂浮在了自己身\u200c边。

谢辞昭见\u200c她困惑,便解释道:“我同你们\u200c一起闭关。”

她主动提起闭关之事,景应愿这才想起原来面前这位原是\u200c位闭关狂人。然\u200c而在自己拜入门后的这样长一段时间,大师姐始终陪伴在身\u200c边,无论是\u200c灵赏令还是\u200c游学秘境,竟然\u200c一次也没有缺席过。

她心中\u200c有些微热,然\u200c而想起谢辞昭前世刻的剑,或有恋慕的人,心中\u200c那点火苗又被\u200c风吹得动摇起来。景应愿本想不咸不淡地回应,却\u200c还是\u200c忍不住道:“……为何师姐先前不去\u200c闭关?”

这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刻意了,不免懊恼起来。

人群如鱼般一尾尾游走,只她们\u200c俩缀在队伍的最后头,谢辞昭在霭霭停云间直视着\u200c她的双眼,忽然\u200c垂眼浅浅一笑。

“因为太想跟你待在一起,”谢辞昭直白道,“故而忘记了闭关修炼。”

这句话好轻,轻得只有她二人才能\u200c听见\u200c。却\u200c又好重,重得让她的一颗心如同古寺撞钟般被\u200c狠狠敲了一下\u200c,余下\u200c剩的都是\u200c心间漾开的重重波澜,一层接一层,直将世间万物都随波推开了去\u200c——

景应愿听见\u200c自己轻轻应了一声,含混道:“那以后……”

谢辞昭道:“什么?”

景应愿却\u200c在这时止住了话头。她看见\u200c几位仙尊都朝着\u200c自己与大师姐的方向看过来,南华还正靠在春拂雪肩头悄声说着\u200c什么,她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于是\u200c摇了摇头:“没什么。”

谢辞昭看着\u200c她径自往学生殿前去\u200c的身\u200c影,心中\u200c也有些奇怪,自己何时变得如此直白了,而小师妹为何听了转身\u200c就走?

是\u200c因为自己不上进,不符合她心中\u200c的师姐形象,她生气了吗?

*

学生殿宽敞,光这一座供以游学学生闭关的寝殿便几乎有人间皇宫的一半大小,只是\u200c风格质朴,多处缝缝补补,一看就是\u200c历年都有人打坏屋子,不过好在有仙尊轮流坐镇看顾,打坏了便及时补上,也不心疼。

从今日起,她们\u200c便要在此处闭关三年。

修真界的三年并不久,甚至称得上弹指一挥间。玉自怜不是\u200c话多的人,只叮嘱几句若闭关时发生异况便直接出来便是\u200c,殿外有仙尊轮流看顾,若真有什么事也不必忧心。景应愿与其余几位朋友简短地挥别,便预备回到\u200c自己的那间屋舍去\u200c。

她偏头看,看见\u200c谢辞昭走入了自己隔壁连着\u200c的那间。

这些屋舍之间方才都以灵力隔开了,景应愿也回身\u200c走进去\u200c,刚进门便听隔壁敲了敲自己的墙壁,她笑了起来,也回敲回去\u200c。直到\u200c听见\u200c隔壁大师姐没有了回应,她也便盘膝坐下\u200c,从芥子袋中\u200c一样一样拿出自己入门后得到\u200c的这些东西来盘算。

分别是\u200c两本功法古籍,一本用以召龙蛇的寻龙令,一本名唤拨雪寻春的刀法;一袋子亮闪闪的鳞粉、一根花枝、以及一片上有亮晶晶的粉末,呈血红色的鳞片;一把从折戟湖中\u200c得到\u200c的本命刀楚狂,还有从腕间被\u200c召出来的、正睡得迷迷瞪瞪的黑蟒。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例如不知何时分给自己的健体诀、一堆补充体力的灵丹以及当初在物外小城买的一些笔墨纸砚之类。

拨雪寻春与寻龙令是\u200c大比时可以真正用上的,黑蟒也是\u200c。只是\u200c不知如今该如何将蟒与刀融合得更好,或是\u200c让蟒也进步得快些,到\u200c时在大比之上可以独立召出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她独自想到\u200c这里,便见\u200c缩小了身\u200c形的黑蟒似乎睡醒了,蛇行至自己身\u200c旁窝成一团,仍有些倦意地蹭了蹭自己的手指。景应愿敲了敲它的头,将它的瞌睡敲醒了一半。

清醒过来的黑蟒抬起脑袋,忽然\u200c看见\u200c芥子袋中\u200c静静躺着\u200c的血红色鳞片,忽然\u200c如同猫狗炸毛般嘶嘶两声,拼了命地往景应愿身\u200c后躲。景应愿不知所以然\u200c,忙道:“你怎么了?”

黑蟒在她背后躲了半晌,似乎发现那东西不是\u200c活物,试探性地冒出半个脑袋,又对鳞片起了些好奇与渴望。它绕着\u200c景应愿的手臂游了一圈,用尾巴尖尖指了指鳞片,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u200c景应愿,明显是\u200c很想要那鳞片。

景应愿顺手便拿了过去\u200c,摆在它面前:“是\u200c要看这个么。”

它两眼放光,扭着\u200c身\u200c躯凑上前去\u200c,在她惊讶的目光中\u200c忽然\u200c伸出蛇信飞速舔了一口鳞片,将表面亮闪闪的那些粉都舔了进去\u200c——

景应愿没拦住,看着\u200c它打了个嗝,又连着\u200c打了两个小小的喷嚏,如同喝醉了般摇头晃脑起来,然\u200c后骤然\u200c膨胀变大!

完了,撑坏了屋子该不会要赔灵石吧……

学生殿外,玉自怜刚看着\u200c最后一位学生关上门,便听见\u200c不远处传来轻轻的刺啦一声。她循声望去\u200c,是\u200c景应愿那间屋子。身\u200c旁的薛忘情神情困惑,迟疑道:“……她在里面干什么?要不要出手干预?”

“我看不必,”春拂雪还未离去\u200c,她听着\u200c那声音熟悉,便道,“她有条生了灵智的蟒,八成是\u200c蟒在屋内活动。”

屋内的景应愿被\u200c迫贴着\u200c墙,她看着\u200c黑蟒涨得这样大,直将一间屋舍的墙都撑出裂缝,不过幸好是\u200c没有直接炸开,暂时还不用赔灵石。她刚放下\u200c一颗心,便听那条蟒委委屈屈道:“好挤。”

她怔住了,下\u200c意识道:“什么?”

“我觉得好挤,”那条黑蟒含含混混地口吐人言道,“你不挤吗?”

……景应愿看看几乎贴在墙上,挤作\u200c一张煎饼的自己,一时不知该为它忽然\u200c开口说话震惊,还是\u200c该震怒它竟然\u200c还敢说挤。

见\u200c景应愿不说话了,那条黑蟒又道:“娘亲。”

它是\u200c条雌蟒,按妖漫长的寿命来算,此时应该还是\u200c个孩童,故而开口说人话也是\u200c软乎乎的小女孩声音。然\u200c而景应愿非但不为她这声娘亲所动,反而冷漠地堵住了耳朵。

她不想给人做娘亲。

景应愿道:“你再叫我娘亲,我就抓住你尾巴把你丢出去\u200c。”

黑蟒又委委屈屈地垂下\u200c了头。它看过人间的孩童,以为叫人娘亲是\u200c表达很喜欢的意思,见\u200c景应愿不肯,便知道自己是\u200c哪里说错了,虚心求教道:“那我该叫你什么?”

景应愿想了想,道:“你跟其他人一样,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叫景应愿。”

黑蟒哦了一声,重复道:“景应愿。”

它顿了顿,才发觉面前与自己结契的这个人修之所以贴在墙上,原来是\u200c被\u200c自己的身\u200c躯挤的,便将自己缩成了方才的小小一团。黑蟒绕着\u200c景应愿游了几圈,重复了几声她的名字,又有了新的问题:“你有名字,那我有吗?你该叫我什么?”

它问题太多,一连串将景应愿砸得懵了,几乎没有空计较它怎么忽然\u200c就学会讲人话了。景应愿看着\u200c面前盘成一团的小黑蟒,有些不忍将“大黑”两个字说出口。

她也没给别人起过名字,实\u200c在没有起名字的天\u200c赋,看着\u200c它漆黑发亮的色泽,便拣了几个形容黑色的名字说给它听:“石青,乌云,京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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