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我可以自己去尋找答案,或者等你慢慢告訴我。」
「有一就有二,你願意跟我開口,已經是一個很好的開頭啦……怎麼了?」
那一瞬間,季絮恍惚覺得,陸終眼裡似有微光閃過。
她伸手撫過他的眼底,卻什麼都沒有。
「幹嘛這樣看著我?」季絮笑了笑,「怎麼,被我感動到了?」
陸終沒說話,只是捏了捏她的鼻子。
以後。
他似乎也跟季絮說過同樣的詞語。
不過他知道,她口中的「以後」,跟自己說的「以後」,並不是同一個詞。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種永恆的東西。
「喂!你又賴皮!說不過我就動手動腳!放開啦!」
「喘……喘不過氣來了!……唔……」
陸終捏著她的鼻子,貼著她的唇給她渡了一口氣,隨後才鬆開她的鼻子。
「……你這人!」季絮微紅著臉喘氣,「恬不知恥!」
「你若不喜歡,早就推開了。」陸終垂眸,「口是心非。」
「是啊,我就是口是心非,怎麼了。」季絮叉著腰對他做鬼臉,「你要是真有本事呢,就該想辦法讓我對你說真話……」
陸終忽然抓起了她的手腕,打斷了她的挑釁。
那力道不輕,一下子就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紅痕。
「……」季絮吃痛地輕哼了一聲,本想埋怨幾句,看到他眼裡濃郁的情愫,忽然不敢輕舉妄動了。
陸終手上的力氣越來越重,直到看到她起霧的眸子,才動作一頓,放鬆力道。
「……你幹嘛啊。」季絮紅著眼眶,有些委屈。
「抱歉。」陸終握著她的手,輕吻了吻她發紅的手腕,「痛嗎?」
「……一點點。」季絮小聲回答。
陸終又看了她一會兒,隨後牽著她的手,向著東面走去。
季絮也沒問要去哪裡,只是在他身後看著他寬大的背影發呆。
她曾經覺得陸終是個很厲害的,面對什麼事都能遊刃有餘的人。
後來漸漸覺得,他好像也沒有那麼強大。
他疼痛的時候會悶哼,他窘迫的時候會逃避,他動情的時候也會閉上眼睛……
他跟最初那個拯救自己的人不太一樣了,可她卻更加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現在的陸
終在她面前越來越像一個完整的人。
「嗯?」或許是她的目光太直接,陸終回頭看她。
「你最近好像瘦了。」季絮反握著他的手,十指相扣,緊緊相貼,「指骨都更突出了……你是不是都沒有好好吃飯。」
明明是她主動握的,陸終卻耐心地摩挲起她的指根,一遍又一遍,像是將她的指頭當成了愛不釋手的玩具。
「不好好吃飯會變醜的。」季絮數落他,「而且會沒有力氣,人也沒有精氣神,這樣不好!」
聽她這樣說,陸終半眯了眯眼睛:「誰說的?」
「大家都是這樣說的。」
「邪門歪理。」
「你喜歡吃肉對吧。」季絮笑眯眯道,「回去我給你做飯吧!你想吃什麼?雞鴨牛羊?雖然我廚藝不怎麼樣,但是稍微練練應該會進步的……」
陸終看著她,輕笑了一聲。
季絮:?
他這是什麼意思,嘲笑她的廚藝不行是吧!
可惡,她必須讓他刮目相看!
她在腦補如何餵飽陸終的胃之後再狠狠地羞辱他的時候,陸終說了一聲。
「到了。」
季絮朝前看去,那竟然是一方白雪鑄成的巨大劍冢。
雪劍冢上插著數把形狀各異的寶劍,而眾劍的最中央,一柄輕薄的長劍感應到他們的到來,正散發出淡淡的流光。
「啊!那是!」季絮忍不住出聲。
陸終飛身而上,將那柄劍取下。
小劍似乎因為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氣息而激動地嗡鳴。
陸終看向小劍的眼神中帶著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懷念,他輕輕地撫摸著每一寸劍身,就像在撫摸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陸終從腰間乾坤袋中取出黑色的劍鞘,將小劍輕輕地放入。
就像是擱淺的魚兒總算回到了水中,小劍在進入了劍鞘之中,立馬恢復了平靜,乖巧地呆在陸終的手上,不動了。
「你是來取劍的?」季絮問。
陸終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季絮不明白他的意思,剛想繼續問問,就見他定定地看向自己。
這一次,他的眼神再沒有任何克制,非常的直白。
「絮絮,我忍不了了。」
失重的感覺讓季絮下意識地環住陸終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