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歸硯自然是沒有什麼能力和徐娘纏鬥的,對方現在已經快要完全入魔,實力大增,他這幾下基礎術法都用得不熟練,因此沒幾下就被拍了一掌倒在地,偏頭往地上吐出一口血。
將嘴邊的血擦了擦,他再次起身朝徐娘過去,不要命似的抬劍揮去,很快再次被一掌擊退後背砸在柱身上,骨頭都要碎了一般。
寧歸硯第三次攻上去,被刺穿了手掌,隨後狠狠摔在了堂前,他側過臉將臉上的傷口抹了抹,眼尾瞥見旁側的人撐著拄拐走到他身邊,那雙布滿白翳的雙眼裡布滿了無奈和悔痛。
瘋婆婆深深嘆一口氣,她轉過身,直直迎上了徐娘。
血液濺到寧歸硯的臉上,他應該是聽見了一些話語,拉成了調,泣不成聲。
「是我應得的,我該如此啊——」
「徐娘,我困你半百年,只為消去你的怨恨,奈何怨不滅怨,反而滋長,這莊府的其他人,從未害你,是我害你,是莊家害你啊... ...」
瘋婆婆眼睫顫了顫,目光渙散開,聲音也被風收了去,隨後那具蒼老的身體便轟然跪倒下。
她看著前方莊府的大門,門前站著的男人一隻手抬起,一把劍從門後直直地沒入徐娘的胸膛。
「早該,結束的... ...」
「叮鈴鈴。」
輕微的鈴鐺聲將寧歸硯游去的靈魂喚回,他大口大口地吸著空氣,捂住不斷跳動的胸口,撐著地的那隻手脆弱得撐不住他的身體,於是只能半躺在地上,喉頭一熱,便吐出一口黑血。
季宿白目光一冷,瞬息便到了徐娘的面前,抬手將其拍了出去,大門的另一扇也沒能倖免,同徐娘的身軀一齊壓在了地上。
寧歸硯聽見聲音偏頭看過去,眼睛睜開時都感覺艱難,瞧見季宿白的身影后,他心裡冷笑一聲,卻沒罵出來,等季宿白看過來的時候,面上又恢復那柔柔弱弱急需幫助的表情,嘴唇一動,語調像極了馬上要斷氣。
「師尊... ...」
季宿白揮轉手心,那柄刺入徐娘胸膛的劍便又回了手上,不染一絲鮮血,他垂眸朝寧歸硯淡淡瞥過,說不出是不屑於對方的那聲呼喚,還是覺得寧歸硯這樣格外丟了他天一山的臉,表情特別臭,只瞥見他那枚玉佩被寧歸硯好好戴著時才稍微緩了神色。
「打不過不知道跑,我給你的東西是擺設?」
寧歸硯被他一看一責問,心裡那點兒覺得季宿白還算有點良心的想法蕩然無存,但他確實沒打算捏訣用符,也不能說什麼反駁的話。
於是只能順著季宿白吐息。
「弟子知錯。」
語罷,神色一凝,看向季宿白前方,垂在地上的手稍稍抬起一個指頭。
「師尊!」
季宿白並未別開視線,抬手將劍在前一盪,徐娘便顫顫巍巍地撐著地似乎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