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落回劍柄上的白流蘇,眨了眨眼:「我有哪兒做錯了?」
他問的是方才用的劍術。
季宿白找回來面子,心中高興得很,便是說話時的語調都摻雜著愉悅,旁人看了去,真以為他是個多好的師傅,對寧歸硯這個大弟子多麼寶貝,教導都要不離身。
季宿白抬了抬寧歸硯的手腕,寒意在手心轉動。
「方才這個地方,力度小了,幅度太大,用的靈氣也過多... ...」
一個小小的術法,季宿白愣是讓寧歸硯重複了百八十遍,最後在寧歸硯手上都冒出青筋,頸間也泌出汗來時,這才慢悠悠放下手中的茶盞。
「行了,今日就到這裡吧,明日繼續,教你是為了我自己,莫要丟了我的面子,我的大弟子。」
那最後的稱呼像是故意噁心人似的,叫寧歸硯端起茶盞正仰頭,聞言黑著臉將杯盞重重放在石桌上,狠狠盯著季宿白離開的地方。
沒休息多久,林言言就帶著景弗來了小竹林,景弗還抱著一堆油紙,裡面大概是裝的吃食。
林言言跑過來,彎著眼睛遞出她手上的那包:「師兄!膳堂的師兄做了特別好吃的梅花酥!聽說是在近山頂摘的,師尊都不知道呢,咯,我要了好多呢!」
寧歸硯微微笑著接過,往景弗手上一瞧,確實很多,怕是把膳堂那位師弟的全部存貨都薅過來了。
「梅花酥?不怕師尊發現了?那山頂的梅花,可是靈物。」
林言言眼珠子亂溜:「這裡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師弟知,誰會知道,不被師尊發現就好了嘛!」
說著拉長了調子,拽著寧歸硯的衣袖晃著:「師兄——你可不能說,不然我和師弟就要被罰了。」
寧歸硯無奈,扶額點點頭看向景弗:「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許,景弗,你們時常在一塊,看緊你師姐,別讓她闖禍,可沒有下次了,早課也結束了,師兄回去換身衣服。」
林言言聞言揮手:「師兄再見!」
寧歸硯笑著走出幾步,又驟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景弗,冷不防地問出一句:「師弟生辰可是快到了?」
景弗也沒料想到寧歸硯突然問這個,但也點點頭應了一聲:「嗯,五月下旬。」
現在五月中旬了,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寧歸硯掩住他眉心的一點憂愁,點點頭:「那生辰那日,師兄帶你下山去逛逛,山下的缷城最是熱鬧,到時候,帶上你師姐,去看看。」
他說完,又朝林言言開口:「師嬸明日生辰,可我明日事物多,恐怕是不能赴約了,師妹晚些來我這拿生辰禮,替我道一聲不是了。」
林言言點頭答應,寧歸硯便揮袖離開了。
他回到閣安居,屋宅內冷了許多,季宿白的那間屋子門敞開著,但裡面沒有人,想來是拿了東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