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中的陣印從各個方位集結而來,有損的無損的陣印合在一起,龐大的能量掀起一陣風,季宿白站在那風眼,巋然不動。
阿沅幾乎將全部的力量都施加在這陣上,她的氣息逐漸微弱,周圍的魔氣卻濃郁起來,她的皮膚上爬滿了深深淺淺的黑色紋路,像纏繞的荊棘,脖頸處也被束縛起來,將那傷痕遮蓋住。
張西見狀況不對,剛抬起手要打斷這陣法,旁邊一個弟子忽然驚呼起來,對方的手臂露出,上面也纏著和阿沅身上一般的黑紋,甚至全身開始疼痛,疼得半跪在地,臉上流下冷汗,唇也蒼白。
喬離抓住痛呼的修士,面露驚恐,將人的手臂抬起,隨後迅速用靈氣探查,神色一邊,便求助旁邊的張西。
「長老!師弟他,他的手臂沒全被魔氣侵蝕了!」
張西迅速過去查看,他在那些黑色紋路上瞥過一眼,眉頭微皺。
「快帶他走,那魔族想跟我們同歸於盡!」
他抬手結印,想要將阿沅的施法打斷,還未動手,前方的季宿白虛虛抬起了手,周圍濃郁的魔氣便如同被打散的堆積在一起的米粟。
那冷冽而令人膽顫的寒氣將周圍都籠罩起來,甚至在空氣中都凝結起不起眼的冰來。
張西吐出一口氣,側目看向驚雲門門下被魔氣侵擾的弟子在這周圍的靈氣擴撒開來後,手臂上的黑色紋路迅速地消退去,但臉色卻不怎麼好。
季宿白的靈氣震懾絲毫不考慮周圍那些修士的感受,讓人忍不住往外撤開,於是這方寸之地的屋宅內,便就只剩下了季宿白和面前的阿沅。
阿沅的手臂撐不住季宿白的威壓而顫抖,結印的動作也無法進行,那些咒術被打斷,聚攏上來的魔氣也被打散,她猛地吐出一口血,呼吸微弱,抬目看著走過來的男人,唇角扯了扯。
「你,要殺了我嗎?你不擔心你那好徒弟了?他可是... ...呃!」
她的咽喉被一隻寬大的手掌緊緊地掐著,整個人被迫踮起腳來,離了地後發出一陣笑聲。
「哈哈哈哈,不愧是仙門之人啊,果真是冷血無情,這便是天一山的胸懷嗎?」
季宿白又將手往上抬了抬,他掀起雙眼,眸間漸有殺意。
「我在這殺了你,一樣可以找到他,你認為你的小把戲能用幾次?」
阿沅的笑聲停止,她看著季宿白,忽然覺得疑惑。
「所以你在等什麼?你可以直接殺了我,然後將我布下的陣都毀掉,你再去找你的大弟子,可能偏偏要同我在這裡磨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