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忽然停住,目光落在林言言臉上很久,好像希望就這樣看到地老天荒。
「我是魔族之子,天生半魔。」
忽然的大雨將聲音都蓋了下去,室內的燈光明明滅滅也不知和誰睜眼閉眼,沉重的呼吸在室內明顯要大過外面的雨聲。
寧歸硯將被褥繼續往上拉過,冷意卻侵蝕著心臟,裹挾他的感知,刺激他的疼感,讓周圍悶熱的氣息都成為了殺人不眨眼的兇手。
小片的空間內都是灼熱的氣息和難受的喘氣聲,寧歸硯一隻手抓著枕頭,枕芯都被捏得變形,另一隻手抵在額頭處,整個人都蜷縮起來,被包裹成一顆蛋的形狀。
這場『高燒』來的十分匆忙,和夜裡的雨一樣來去匆匆,第二日醒來的時候,除了後背的黏膩寧歸硯整個人都和平日裡一樣。
把自己全身上下清洗了一番後,正準備執墨寫些東西,門外就有人扣響了門環。
來的人是林言言,對方手上拿著一瓶丹藥,是昨日林自潛交予她讓她給寧歸硯作輔助壓制魔氣用的。
再次見到寧歸硯,林言言表情有些怪,但還是叫了聲大師兄,將東西遞出。
「大師兄,這是二長老給你的,我昨日去找長老要丹藥,說你近日身體不適,二長老現在應當已經知道他想要的信息了,這藥,真能壓制魔氣?」
林言言看著寧歸硯接過去的那瓶丹藥,一臉不信,總覺得林自潛可能知道點什麼,不然為什麼問大師兄的近況,又暗搓搓打探師尊的行蹤,還對那梅花酥里的毒不甚在意。
她猜測林自潛是知道寧歸硯和魔族的關係,只是從未說出來,卻也不敢肯定,畢竟寧歸硯吃他的藥,吃了足足二十年,若是發現了,應當早說出來了才對,又怎麼會試探她呢?
要麼是不想說,另有所求,要麼是根本不知道,現在要發現了。
這兩個方向的答案讓林言言有些頭疼。
寧歸硯看出她的疑慮,婉言道:「有些事情,不知道的為好,有什麼事情,我會去找你的,景弗那邊,你知道該怎麼做,他和我不一樣,藥物是難以長期壓制的,好了,師妹,我現在需要休息,就不留你喝茶了。」
林言言沒得到對方的解答,失落地應了一聲,離開了閣安居。
寧歸硯拿著那瓶藥回到了屋內,他打開瓶口,低頭聞了聞,和之前的藥聞上去沒什麼不同,只是顏色稍微深了些。
他取出一顆,走到院內池塘邊,抬手叫一條小魚兒過來,將那藥丸碾碎成粉,又灌入一絲魔氣進入那魚的體內。
他現在也能稍稍使用一些體內的魔氣,似乎這樣應用是理所應當的,也不用什麼的學習,腦子裡光一閃就會了。
因此那魚塊要爆開的時候,也能及時將忽然暴漲的魔氣抽回來,然後將那魚兒放入水裡。
寧歸硯露出恍然的表情,笑得神秘莫測。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轉身,撞上了堅硬的『牆壁』,比牆壁硬多了,應該說堅若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