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那塵埃的女人良久才抬起頭。
「你有些冒險了。」
她說著,見寧歸硯說不出話來,抬手聚集魔氣,走近去,被季宿白抬劍攔住。
寧遙溫和地將劍拂開:「這位仙尊,我不會害他,即便他不是我的孩子,也是成全了我的人。」
寧歸硯抬不起手,只能在季宿白低下頭來看他時眨眨眼睛。
得到准許,季宿白便收起了劍,但警惕的姿態依舊沒有鬆懈。
寧遙將幾縷魔氣注入到寧歸硯身體內,胸口處的傷痛消散了好些,沒一會,最為要緊的地方被修復得差不多,寧遙額頭也冒出了密汗。
她站起身,看著寧歸硯,道:「或許我該恨你,因為你的出現讓我的孩子消失了,可你沒占用他的身體,沒有吞噬他的靈魂,不記得他的半生,除了那顆心,我從你身上找不到半點他的影子,可你卻能感應到他的那朵花... ...」
寧遙眼角沁出淚來:「我知他命數有限,活不過二十七,可今年他二十八了,他是在等你嗎?你不是天魔,身體裡卻有半顆天魔心... ...我不會殺你,但若找到我兒,替我告訴他,別回來這魔界了,他不會喜歡這裡的... ...」
說實在,寧歸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這樣驚人的相似,這樣沒道理的劇情跑偏,現在又告訴他他不是原來那個寧歸硯,可真正的寧歸硯還活著,對方帶著自己的那顆心還活著。
那麼他在哪兒?他是誰... ...
他腦子裡閃過一個人影,被寧遙打斷。
「那些東西很快就會過來了,我會開一個通道讓你們出去,不過我本身也比較虛弱,沒法撐太久,出去後,一直朝往生泉的反方向走,有個小通道,小心一些,就能安全離開魔界。」
她說完,抬手捏訣合咒,周遭忽然狂風大作,風把周圍的景象全部扭曲,旋渦成型,裡面露出一個黑黝黝的缺口來。
寧歸硯被強大的魔氣吸入,他沒至於遭到猛烈的撞擊,但還是在顛簸中失去了意識。
半月後,魔界邊緣秘境被毀的消息就傳遍了仙門和人間,都道世事無常,自作孽不可活。
說書的更是將這件事編入他們的話本里,說上個三四天也不帶停的。
「就說有一俠士,進了那荒無人煙之地,一手持劍,一手捏符,將那些湧上來的邪祟厲鬼通通除盡,即便身受重傷,也沒讓一個妖邪跑出去!」
「要知道,那些妖邪,可是和廿城的那個差不多的!一個就能給一座城帶來無法抵抗的災禍!」
有人在下面問:「那他是半仙?怎麼可能一個人將那些妖邪全部剿滅?要知道,廿城的那個大凶,數百名仙士一同才將其除掉,老先生,你說大了吧?」
「欸!」說書餓的老先生將手往桌上一拍,揮開他那柄扇子搖頭,「非也,非也!」
「那位俠士雖然不知姓名,但卻厲害得很!可不是廿城裡的那些小仙士可以比的!他啊!用自己的修為和全部法力把那秘境封上,裡面的陣法對那些妖邪有壓製作用,這才勉強和那些妖邪同歸於盡!何其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