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刺過來的那樣劍,是直衝他命脈來的,只是一道過長的傷處還好,要是躲得不及時,恐怕整條手臂都要被削掉。
寧歸硯站在一棵大樹前,也沒喚出沄瀲,甚至沒有什麼抵禦的姿態,等後面那人追上來後,他深吸一口氣轉身,望進漆黑的眸子裡,對方肩側的長劍橫懸著,他就停在不遠處,但沒有再上前的意思。
「不是叫你先去廿城?」季宿白不滿地看著寧歸硯手臂上的傷口,「為什麼要上山來,就為了把景弗帶走?寧歸硯,你的好心這麼多,什麼時候能為自己考慮一下?」
季宿白抬手,身側的長劍倏然出現寧歸硯身前,沒觸及皮膚,但法器上的寒意還是讓人身體一顫。
「景弗跑不掉的,你上山的時候不就知道了?這山上的陣法大大小小二十多個,不是你一個人就能全部解除的,你以為山下只有這些外門子弟嗎他身上的魔氣就是那些人最好的指引符。」
寧歸硯靠在樹上,沒說什麼,但這種無聲也意味著他知道這樣的結局,有所準備。
原著便是景弗被天一山發現半魔的身份被押入水牢,只是沒有這麼多彎彎繞繞,也沒有林言言嫁的也不是外宗,而是原來的『寧歸硯』,也是在這個劇情點景弗差點因為『寧歸硯』得刺激而差點完全入魔,原主也因此喪命。
劇情在被改變,但也在被修復,結果是一樣的,只是過程不太相同罷了,那就意味著——他會死。
因此寧歸硯才來天一山看看情況,順便把作死的男主給拽出來,也是在幫自己。
寧歸硯歪著腦袋,臉上嵌著那總是漫不經心的笑。
「我為什麼從廿城趕過來,你不是最清楚?」
季宿白清冷的面龐上顯露出一絲慍惱來,他走向前,不遠處遽然有腳步聲響起,而後是熟悉的呵斥。
「人在這兒!給我抓住他!」
林奇帶著一大夥人追了過來,這陣仗,寧歸硯都懷疑季宿白是故意在這兒跟他浪費時間。
寧歸硯不是待宰的羔羊,他從儲物袋裡拿出一沓子符紙——是當初想著下山了還能保命用的東西,原本是用來對付那些魔族的,沒成想大半得用在天一山身上了。
他喚出一聲:「沄瀲。」
青色長劍由玉笛變換出來,橫懸在寧歸硯身前,抵擋著迅速襲來的風刃和符籙,陣印在周圍布起,喧天的陣音將人的身形都震得抖動一番。
他看見被壓著在人群後口吐鮮血的景弗,對方明顯要掙扎著阻擋這一切,但林奇抬手在他後背又拍了一掌,吐出一口血後,人就昏死過去了。
周圍的樹木因為靈氣的震動大都被分割成數塊,抵擋在寧歸硯身前的長劍發出錚鳴的響動,寧歸硯手臂上的傷處再次裂開,血液從手臂邊緣滴下,把衣衫染濕,那雙灰白色的眸子都顯露出紅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