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她又想到了一件事。
第10章 預言
到了晚間的時候,蘇家如今的家主蘇慶回來了。
回到家的蘇慶還有些腿軟,當老夫人問及發生了什麼事情時,蘇慶只道:「昨夜又自殺了一個,而且不但人自殺了,全家都被滅了門!」
蘇老夫人聽罷就是一顫:「到底發生了何事?」
蘇慶喝了口茶壓驚,這才續道:「聽說那個新上任的侍御吏比周興還狠,在這兩人的羅織罪名之下,沒有人能扛得過他們二人所發明的定百喉等酷刑,在這些酷吏面前,再高的官落到了他們的手裡,那都是案版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就算是宰相又如何,落到獄吏之手,便再無尊嚴可言!」
「那這一次自殺的又是誰?」
「樂相!」
這已經是女帝以太后之身份臨朝聽制以來死的第四十位宰相了,而在酷吏的構陷之下,這個數目還有可能繼續增長。
「所以,咱們蘇家只要不出那個風頭就行了,哪怕是一直呆在這個尚輦奉御的位置上,即便是不要那功名利祿富貴榮華,只要能保蘇家一世平安無憂,也便足夠了!」
「是的,母親!」
「誒,高處不勝寒吶!」蘇老夫人嘆息了一聲。
這時,三夫人邱氏又敲門走了進來,向蘇老夫人稟報導:「阿家,那孩子已經睡了,想來是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到蘇家,所以早早便歇息了。」
「那她帶來的東西,你給收拾了嗎?」蘇老夫人問。
邱氏搖頭:「還沒有,這孩子戒備得狠,就是一塊玉佩也只讓子婦瞧上一眼,便立即收了回去,哪還敢動她的包袱,就連她身邊的丫頭也是極為囂張跋扈的,今日三娘、四娘、八娘、九娘都好奇的去她院子裡看了下,很快就被那丫頭給轟了出來!」
「豈有此理,一個賤婢,在我蘇家還翻了天了!不行就將她發賣了,再找個聽話的撥到她院子裡去!」
「阿家,恐怕這丫頭,我們還不能隨意發賣,她原就是那位二夫人帶來的!」
蘇老夫人這才歇了氣。
「那便什麼也查不出來了嗎?她們是如何在那莊子上活下去的?可有問?」
邱氏臉色有些難堪,囁嚅了半天的唇答道:「聽那小婢的意思是說,她家女郎人緣好,那桃源村裡的叔叔伯伯大嬸都很喜歡她,時常給她們送一些吃食,而且這個阿姝還會做一些針線活來賺錢,莊子上還種了地,可以自給自足,餓不死!」
還有一句話,邱氏沒說出來,那就是:「我們有手有腳有心,比那些雖然有手有腳但全無心肝的人強多了!」
「人緣好?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女郎,跟一幫山野村夫、庶民關係好,像什麼樣子?那不是丟我們蘇家的臉嗎?果然還是有病,跟她那個不明來歷的娘一樣!」
邱氏與蘇老夫人你一言我一語,讓一旁站著的蘇氏家主蘇慶聽得莫名奇妙。
忍了半天,終於找到插上話的機會,問:「你們這是在說什麼呢?」
蘇老夫人這才道:「二郎的那個女兒回來了,你還記得嗎?那個有點腦子不太正常的女兒,叫什麼來著?」
邱氏連忙接道:「聽那婢女說,叫慕容桓,是二郎主給取的名字!」
姓慕容,不姓蘇?
慕容便是那個不明來歷的女人的姓氏!
「那婢女還問,什麼時候給她家女郎辦一場及笄之禮,順便將女郎記入蘇家的族譜?」
「都姓慕容了,還想記入蘇家的族譜,這是有多大的臉面?」
聽到這裡的蘇氏家主終於聽明白怎麼回事了?同時心中也掀起了驚濤駭浪。
是二弟的那個女兒回來了嗎?
當初母親要將她送到莊子上,不給送吃食用物,什麼也不管,他心裡實在過意不去,父親去往北疆之前還再三叮囑,要他一定要善待二弟的女兒,畢竟那是二弟唯一的骨血。
後來他吩咐了幾個住在桃源村裡的鄉親偶爾關照一下,之後忙於仕途也漸漸將這事給忘了。
回憶至此,蘇慶便接道:「母親,當初是您不同意二弟的女兒姓蘇,所以二弟才給取名姓慕容的!」
蘇老夫人的臉色瞬間便沉了下來,當初為什麼不允許這丫頭姓蘇呢,也是她找人算過的,這丫頭八字與蘇家犯沖,就不能與蘇家沾上半點關係,二郎也是倔,便乾脆讓這丫頭隨了母姓,之後那個女人與二郎先後離去後,她就更加沒想過給她改名或是上族譜。
「母親,既然都回來了,那就給她上族譜吧!也好給二弟留一血脈!」
「上了族譜又如何,一個女郎,又不能給我們蘇家延續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