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謝謝你,阿桓,謝謝你一直都不嫌棄我。」
阿姝破涕為笑。
「是她說你笨嗎?」慕容桓又問,「她還說了些什麼?」
阿姝便想起了李靈桓昨晚說的話,讓慕容桓去國子監讀書。
「阿桓,你喜歡讀書嗎?」她突地問。
慕容桓想了想,答道:「不討厭吧,很小的時候,父親教我讀過書,讀的是千字文,詩經,禮記,時常給我講孔聖人之故事,在桃源村的時候,師傅也教我讀過書,不過師傅教的又是老莊之道,還有數學、天文、歷算等,我也只學了一點皮毛。」
「那你想像二郎主一樣,去國子監讀書嗎?聽說只要進了國子監,通過考核之後,就能有官身了,朝廷還會給發俸祿,阿桓也就有錢了,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慕容桓便好奇的看向了阿姝:「是她要你勸我去國子監讀書的嗎?」
阿姝低下頭來。
「我若不去的話,她是不是會打你?」
「可能就被呼兩巴掌……」阿姝低聲道,轉瞬又抬頭含笑,「不過沒關係,阿桓手很輕的,打的不疼,我忍忍就沒事了,阿桓若是不想去,那就不去!」
慕容桓沉默了下來,片刻後,只道:「不是不想去,而是要怎樣去,才是個難題。」
「而且昨天夜裡,好像又死人了!」
「死人?」阿姝以為她說的是蘇家二郎,連忙擺手解釋道,「沒有沒有,人還沒死,就是有點……口歪眼斜,抽風了!」
說罷,阿姝還特意做了個翻白眼吐舌頭的鬼表情。
「你說的是誰?」
「蘇三郎啊,大郎主的三兒子,昨夜裡,聽說那蘇三郎起夜,突然看到了一個鬼影飄過,於是就被嚇抽風了!」
說到這裡,阿姝頗有些難為情的看了慕容桓一眼。
「你的意思是,是我,不,是她將蘇三郎嚇抽風了?」
阿姝點頭:「應該……是吧!」
……
秦氏守了蘇三郎一個晚上,發現蘇三郎不僅病沒好,好像更嚴重了,人倒是不瘋顛發抖了,但就像是失了魂的行屍走肉一般,躺在榻上一動也不動,怎麼叫都沒反應。
這莫不是快要死的徵兆?
秦氏哭著還要再去尋醫,卻見蘇慶神情慌張的從宅院外跑了回來,一連喝了好幾杯茶水,方才緩解緊張害怕的情緒。
「怎麼了?有請到宮中御醫來給三郎看病嗎?」秦氏問。
蘇慶還在喘著氣,腦海里不斷的浮現出一座荒宅中橫七豎八擺放著的幾具屍體,臨死之前嘴角邊似乎還噙著淫邪興奮的笑意,那死狀實在是太詭異了。
待驚魂甫定之後,蘇慶才以極其沙啞低沉的聲音道:「周九郎死了,今日一早出門,途經溫柔坊時,就見大理寺少卿盧凌帶著一眾捕快正在查驗幾具死屍,而那幾具死屍正是周九郎和侯家、郭家的兩位郎君。」
「砰」地一聲,秦氏手中端著的茶杯滑落在了地上,滿臉不可置信的望向了蘇慶。
「你說什麼?周九郎死了?怎……怎麼死的?」
蘇慶哆嗦了一下唇,難以啟齒,好半晌才道:「經仵作查驗,是……興奮過度而猝亡!」
「還有人說,是遇到了艷鬼,被吸乾了……精氣而亡!」
秦氏臉色慘白,陡地側目望向了榻上正半死不活躺著的兒子。
……
周九郎死了的消息有如瘋長了翅膀一般很快便傳遍洛陽城,使得原本有些喜憂摻半的王家頓時又變得愁雲慘澹起來。
「死了?怎麼就死了呢?」
「聽說是昨晚到溫柔坊的春香院中與女妓銷魂了大半夜,出來之後又遇艷鬼,所以一不小心就玩過了頭,興奮猝亡,做了風流鬼……」
回來稟報消息的管家說完,都忍不住嘴角噙笑,就更別說聽聞消息的柳氏了。
「周九郎死了,阿瑩,聽到了嗎?周九郎竟然死了!」
柳氏差點沒忍住高聲大笑。
她的女兒若是嫁給了那樣的人,以後還會有什麼活路?
她正愁著如何能殺了那個禽獸不如的惡人,才能讓女兒免遭這等低賤卑劣之人的蹂躪,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死了。
王雪瑩眨了眨眼,似乎還有些從震驚中回不過神來。
祖母剛要帶她出門去與周九郎相見,這一大早便傳來了周九郎已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