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為一幅畫,那是為了什麼?」
「為了查案!這還不明顯嗎?」
蘇慶說到這裡,又沉吟下來:「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她和三郎進了大理寺,會不會遭到他人的攻擊陷害?」
「不行,這事,我得找人幫忙,得儘快讓他們回來!」
念到這裡,他便想到了三弟媳邱氏,忙找到了邱氏請求:「娣婦,周九郎之死這事,我們家三郎和阿桓肯定是與之不相干的,你看能不能讓你父親幫忙照看一二?」
邱氏眸光閃了閃,言道:「當然,這事我馬上去同我父親說說,定能將三郎救出來!」
「這就好,這就好!」
……
歸義坊的街道上,一個僧人帶著一眾飛騎橫衝直撞而過,驚得街道上的百姓四散而逃。
盧凌令一眾捕快在前方開道,路經此處時,便見到馬蹄賤踏下的慘狀,由於那匹馬實在太快,一個婦人帶著小孩躲閃不及,差點死於馬蹄之下。
幸得盧凌手中一道飛鏢掠過馬蹄,令得那匹馬受驚急轉了方向狂奔而去,與此同時,他身邊的紅衣少年縱身一躍,將那險些跌倒於馬蹄之下的孩子抱了起來。
慕容桓瞧著這一幕,眸光中也漸顯出一分冷意,腦海里似乎呈現出了些許關於此人的過往,以及對此人的死亡預告。
「他是誰?」她不禁問。
紅衣少年將孩子給到婦人後,走到她身邊來回道:「薛懷義!」言罷,還湊到慕容桓耳邊補充了一句,「名面上是白馬寺的僧人,實則是專門給聖人修建明堂的一名……男寵!」
紅衣少年言至此,便迎來了盧凌的一聲喝止:「住嘴,十一郎你在說什麼?」
「好好好,我住嘴!我住嘴!」
紅衣少年笑了笑,趁著盧凌不注意,又再次湊到慕容桓耳邊,低聲繼續道,「此人原名馮小寶,得千金公主舉薦,方才得到聖人垂憐,做了一名榻上獻媚的男寵,聽說此人榻上功夫十分了得……」他話還未完,耳邊便傳來阿姝的一句低喝:「誒呀,郎君,你在胡說些什麼呢?」
紅衣少年嚇了一跳,瞪向阿姝道:「我說什麼了嗎?我說的都是大實話,你臉紅什麼呀?」
阿姝氣鼓鼓的,唯恐被拆穿了女子身份,沒敢再接話。
倒是慕容桓渾不在意的接了句,「所以,他是仗著聖人的寵愛,才敢在這洛陽街道上肆意妄為的?」
「可不是,仗著聖寵,可謂無法無天,就喜歡帶著一群人在這洛陽城的街道上騎快馬,這幾年來,死在他馬蹄下的人沒有百來個,也有幾十個了,御史也彈劾過,但沒有人能拿他怎麼樣!」
言至此,又嘻笑著將話鋒一轉,「不過,聽說聖人如今又看上了一位姓沈的太醫,所以冷落他了,這和尚的小脾氣最近就有些急燥!」
阿姝紅著臉眼巴巴的望著慕容桓,直恨不得將這紅衣少年的嘴堵上,又在這時,前方馬蹄聲再次襲來,竟是那叫薜懷義的人又回來了。
「盧凌,你什麼意思?剛才為什麼要用飛鏢刺傷我的馬?」
盧凌道:「你的馬驚擾了民眾,差點踩死一位小女郎!」
「驚擾民眾又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又沒驚到你,你管什麼閒事?」
盧凌氣得無語,他也不是擅長詭辯言談之人,便乾脆閉了嘴不說話。
正欲打馬繼續向前,卻聽到身後傳來聲音接道:「驚擾民眾可不是什么小事,那是關係天大的事,聖人治下,佛憫眾生,民生安息乃是國富民強之根本,你如此輕鄙民眾民生,是不將聖人的治國之道放在眼裡麼?」
聞言,盧凌陡地一震,立刻回過頭尋聲瞧看,就見那說話之人正是慕容桓。
紅衣少年也眼前一亮,頗為驚喜的看嚮慕容桓。
薛懷義氣得立即打馬過來,目光極為毒辣的投射到了慕容桓身上。
「這小子又是誰啊?是盧少卿抓的嫌犯嗎?一個嫌犯,也敢跟本將軍如此叫囂?來人,給我殺了!」
第20章 酷吏周興
街道上很快變得慌亂吵雜起來,有人驚懼而散,也有人躲在暗處看好戲般的旁觀。
一旁的茶樓之上,玄衣的少年聞聲推窗,便眼尖的正巧瞧見了這一幕。
「郎君,這不就是那個蘇鳴鶴的女兒嗎?又換了一身男裝!還裝得挺像!」
在玄羽的嘖嘖低嘆聲中,蕭慕宸也起身來到了窗邊瞧看,就見一身青衣的少年無懼無畏泰然自若的站在那薜懷義面前,整個人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似陽春白雪,又有一種雌雄難辨頗具英氣的研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