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大理寺外頓時群情激憤,緊接著又有無數的洛陽百姓圍到大理寺外,請求官府對這些貪官污吏們嚴懲。
這件事情很快也傳到了女帝的耳中,原本在白馬寺中經歷了一場生死之劫後,女帝便已是心有餘悸,而群情的激憤也讓她不得不做出更傾向於民心的選擇。
故而沒過多久,以狄仁傑為首的一干大臣們便從推事院裡放了出來,來俊臣因誣告之罪本應下獄判處死刑,但女帝念他之前偵察有功,竟赦免了他的死刑,僅貶為庶民。
反而是狄仁傑等朝中重臣雖逃過死劫,卻被盡數貶為地方官員,而剛入閣拜相不久的狄仁傑也被貶為了彭澤縣令。
聽到這一消息的慕容桓心中並不是很好受,他們費了這麼大的周折,也僅挽救了這些朝臣們的性命,卻依然還是未能逃過女帝的忌憚而遭貶。
蕭慕宸便安慰她道:「能保住性命便已是很難得了,阿桓,這一次我們都要感謝你,是你救了我們大家的命。」
若是沒有她對紅線催眠,窺其夢境,便無法先預知此事,也就沒有後面的布署安排,尤其是她還親自闖進地牢,救了他的命。
每憶及此事,蕭慕宸都覺心中有股暖意,又愧責心痛。
他再次拿起了慕容桓受傷的那隻手來看,而慕容桓卻似陷入了一種難解的困境之中。
賀蘭敏之的臨終之言總是在她腦海里迴旋,她很難將師傅這個人與賀蘭敏之口中的那個人聯繫起來。
師傅當真是因為心中有愧才對他們好的麼?
還有蕭慕宸身上的冰蠶之毒……
剛念及此處時,蕭慕宸便問:「對了,你問到我身上的毒時,賀蘭敏之在你耳邊到底說了些什麼?」
因賀蘭敏之說過要付出一點代價,他並不希望慕容桓為了救治他付出任何代價,便道:「你別信他的,他恨我蕭家入骨,是不會將真正的解毒之法告訴我們的。」
慕容桓一笑,答道:「我知道,但我也會有自己的判斷,判斷他所說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說到這裡,她忽然認真的看向他道,「蕭慕宸,你說過此事之後,你會到我家去提親,可是真的?」
蕭慕宸心中一喜:「當然是真的,我現在就去蘇家提親!」
慕容桓點頭道:「好!」
而蘇家因蘇宇之事已經再一次被陰雲籠罩,整個府上可謂淒悽慘慘淒淒,蘇老夫人已經哭了好幾回了,哭著哭著,又將這一次的不幸再次怪到了慕容桓身上。
蘇慶亦是後知後覺的恍然明白,那一日為什麼阿桓要讓他與三弟分宗,以免受他牽連。
「我們蘇家到底是作了什麼孽,為什麼自那丫頭回來後,這不幸之事便一件接一件的發生。」
「這次是三弟犯了錯,是他殺了邱氏,他還幫著來俊臣召集無賴之徒誣告狄相等朝中重臣,母親,你當初將二弟留下來的藥鋪交到他手中後,他都幹了些什麼啊?」
「他不僅犯了錯,還犯下重罪了,您一向慣著他,這一次我們整個蘇家都要跟著他一起下獄了。」
這一句話終於讓蘇老夫人哭聲驟止,有些清醒了過來。
蕭慕宸便是在這個時候,攜著慕容桓一起來到了蘇家,聽到蘇老夫人的一番言辭,心中也騰起了無盡的怒火。
最終,他只將蘇慶約了出來見面,並要求蘇慶將慕容桓的庚帖交給他。
「原本我不想來麻煩蘇縣侯,但阿桓不能沒有一個身份,所以還請縣侯將她的庚帖給我,以免蘇老夫人又為了你們蘇家,做出什麼出賣孫女之事來!」
蘇慶聽明白了意思,這是怕他母親腦子一熱,將阿桓的庚帖交到崔家,讓阿桓做崔九郎的妾室。
蘇慶心中有愧,也不好多說什麼,只道:「是我們蘇家對不起阿桓,以後希望蕭中丞能好好待她。」
說罷,他竟向蕭慕宸跪了下來:「這次,不管我們蘇家能不能逃過一劫,阿桓以後都拜託你了。」
蕭慕宸將他拉了起來,蘇慶便不再猶豫,將已然寫好的慕容桓的庚帖交到了蕭慕宸手中。
「說起來,這庚帖還是她父親所寫,一直交由我保管著,二弟臨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希望她長大後能嫁一位好郎君,也是二弟心中所願。」
「縣侯放心,蘇三郎主的事情不會牽連到蘇家,但蘇家定要將他所經營的所有藥鋪盡皆關閉,並交還到阿桓手中。」
蘇慶聽罷大喜,幾乎感激涕零:「我知道,此事我一定處理好,請蕭中丞放心,我會將二弟留下來的所有資產都給阿桓,作為她的嫁妝。」
……
拿到庚帖後,慕容桓便與蕭莫宸再次回到了蕭家,蕭府的封條已拆,裡面的陳設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收拾好一切後,慕容桓便到清心院裡休息了,但這一晚上,她再次做了一個奇怪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