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這件事的後果竟然會造成兩人為此付出了生命。
「母妃,此事定然是長兄李重福傳出去的,如果阿兄死了,這皇太孫的位置自然要落到他這個庶長子身上,肯定是他向張昌宗與張易之告了密!」
李裹兒挑著眉信誓旦旦的說道,「而且母妃時常為難長兄,他早就對母妃,對我們兄妹三人不滿了。」
韋氏聽罷,深以為信,不由得擰緊了帕子,咬緊了牙關。
「好個李重福,一個賤婢宮女所生的賤種,還想與我兒爭皇太孫之位,我定要為重潤報了此仇!」
李裹兒一聽,心虛之色全無,膽氣也瞬間大了起來。
「母妃,還有那個蕭夫人,兄長與阿姐的死與她也有關係。」
「與她何干?」韋氏不解。
李裹兒便道:「母妃你可能還不知道,裹兒一回到洛陽,與這洛陽城中的貴女們閒聊之時,便得知這個蕭夫人慕容桓,她是個天生不祥之人,是她剋死了自己的父親母親,而且害得蘇家三郎主三夫人都死了,她被皇祖母宣詔進了一次宮,就害得兄長與阿姐都被賜死,您說此事怎會這麼巧?」
有關慕容桓的身世傳聞,韋氏曾經也聽說過,從前只當是無稽之談,是魏王所用一些排除異己的手段,現在聽起來,似乎確有幾分詭異。
「這些話是誰跟你說的?」韋氏不禁問。
「反正,就是有人跟我說過,便是了,母妃,您就別再問了。」
韋氏想到自己如今只剩下這麼一個親生女兒,心中更加悲愴,對李裹兒也更加心疼起來,不禁將李裹兒擁進懷中,叮囑道:「好,裹兒,阿娘不問就是了,但是裹兒,你必須記住,只要你皇祖母還在世一日,咱們都得夾著尾巴做人,以後一定要謹言慎行,切勿像你兄長與阿姐……」
「裹兒知道了,阿娘,皇祖母好狠的心,她真的好狠心啊……兄長今年才十九歲,還未及冠,她怎麼忍心?」
「她怎麼忍心啊?」
韋氏聽罷,心中更痛,不禁抱著女兒再次大聲痛哭了起來。
……
天色將黯之時,李裹兒披著厚厚的斗篷乘著驢車來到了茗雪軒。
其實這個地方曾經還有一個名字,叫柏梁詩社,自崔穎一案在洛陽城中傳開後,柏梁詩社中自然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人敢前來。
但崔家在收回崔穎以及崔媛在外擴展的資產後,便將這柏梁詩社改為了茗雪軒,同樣是詩酒交流世族子弟玩樂之所。
李裹兒下了馬車後,拿著一張拜貼,直接奔至了崔湜所在的一間廂房。
廂房裡本有數名女子正在陪著崔湜飲酒作樂,看到郡主到來,又趕緊收了媚惑恣態和笑容,紛紛都退了下去,唯留蘇三娘蘇蓉低眉順耳十分嫻靜的站在身後在為崔湜倒著酒。
「郡主來了,快進來坐下!」看到李裹兒,崔湜十分溫柔的說道。
李裹兒卻是柳眉一豎,喝道:「崔舍人,你不是說過,願意臣服於本郡主,只做本郡主的人嗎?為何還與這些女人在一起廝混?」
崔湜便起身,極為寵溺的挽了李裹兒的手,將她拉進自己懷中。
「這些都是奴婢,郡主何必跟這些奴婢一般見識?臣只是習慣了被奴婢們伺候,並未對她們動真心。」
「未動心,動身也不行,本郡主現在可是正值妙齡清白之身,你若是身邊有這麼多的女人,豈不是讓本郡主吃了虧。」
「好,那臣以後再也不碰別的女人!」他柔聲說道。
李裹兒聽罷,似吃了蜜一般甜,又冷冷的看了蘇蓉一眼:「那她呢!」
「也不過是一個婢妾而已!」言罷,崔湜看向蘇蓉,「你也下去吧!另外幫我看著門外那些人,我與郡主談話,不許任何人打擾。」
「喏!」
蘇蓉道了一聲,乖乖的頷首退了下去,眼中掠過一縷辛酸,無人知曉。
這也是她執意嫁入崔家必須要承受的代價。
可是明明知道是這種結果,為什麼心裡還如此之痛呢?
蘇蓉一走,崔湜便毫不掩飾的在李裹兒耳邊說道:「郡主也莫要吃蘇蓉這婢妾的醋,這會有失了郡主的身份,臣之所以納她為妾,不過是因為她是蘇家之女,是蕭夫人的娘家姐妹,臣留著她有用!」
「你為什麼對蕭夫人也如此感興趣?」
「郡主誤會了,臣不是對她感興趣,臣是恨,郡主是否有聽說過,五年前,臣的家族之中發生了一些事情,臣的兩位妹妹因此而死,我崔家的名譽在當時也受到了極大的損害,若不是我父親果斷斬斷與姑母崔媛與妹妹崔穎之間的關係,崔家指不定要受萬人唾罵,而我的仕途也會因此而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