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有何證據證明是安西節度使、嘉和公主刺殺了聖人?」李多祚反問。
「本宮親眼所見,還不能證明嗎?」
「那臣說是你與你的母親親手毒殺了聖人,也是臣親眼所見,你的話能成為證據,那臣的話就不能成為證據了嗎?」
「你——」
李裹兒無話可說,只得尖聲大喊起來:「你們這是造反!你們在幫著這個慕容桓造反!」
李靈桓這時走到上首,一步一步的向韋後靠近過來。
韋後驚恐道:「你要做什麼?你要幹什麼?」
「我只是想與皇后娘娘說了一個道理!」李靈桓道,「百姓為防小賊,往往打造出種種漂亮的箱子,把貴重的東西鎖在裡面。結果大盜一來,整個連箱子都端走,反倒方便了。鎖國亦是如此,正好方便了人搶來搶去,殺伐來去,你知道哪個是盜跎、哪個又是仲尼?」
「現在也是如此,娘娘,您和您的女兒滿嘴慷慨陳詞,難道不也是為了你們的私心貪慾找藉口嗎?你說我造反?那你們又何償不是?
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賊呢?」
說罷,李靈桓又轉向了安樂公主李裹兒。
「試問,你父皇登基之後,你在洛陽與這長安城中都做了哪些事?廣拆民房、私占良田,就為了修建一座全長安城中最大最華麗的府邸,你所沾沾自喜引以為傲的奢華生活卻讓無數的百姓無家可住、無良田可耕種、無粟可食,最終只得賣兒女為婢的地步!」
「你還將百姓家的孩子擄來為自己的奴婢,不僅讓他們骨肉分離,還對其凌辱打罵,就為了滿足自己變態的樂趣,你覺得你這樣的人配為一國之公主,有資格做你想做的皇太女,一國之儲君嗎?」
李靈桓說著,向蕭慕宸示以了一個眼神,蕭慕宸便收回了自己的匕首,李裹兒齜牙咧嘴的要向李靈桓撲過來,卻被她緊扣住了手腕。
「你父皇到底因何而死,你總要給大家一個交待吧?」
李靈桓說完,殿中便響起了一陣清越的笛聲,在眾人猝不及防的時刻,這笛聲響徹了大殿中的每一個角落,逐漸將人帶到了一人的夢境之中。
……
「母后,我們等不了了,如今您和梁王的事情在外傳得沸沸揚揚,即便父皇一時不信,但謠言傳久了,他也會真的派人去查,終有會信的一天,到時候,若是父皇不念昔日舊情向您問罪,那兒臣也……」
「所以你的意思是,殺了你的父皇嗎?」
「母后別怕,這是崔侍郎給我的一種藥,無色無味,不易察覺,它不會立即讓人死亡,但會令人慢慢的失去神智,只要等到慕容桓與蕭慕宸凱旋的那一日,讓父皇死在慕容桓的面前,那我們就可以將父皇之死推到慕容桓身上了,這樣不僅可以除去這個時刻威脅到我大唐江山的隱患,還可以在父皇死後,讓母后您快速順利的登基為帝!」
「母后,您也知道,皇祖母竟然還給上官待詔留了一份詔書,那是給慕容桓的詔書,皇祖母何其的偏心,即便慕容桓的身世不明,她竟然還想將皇位傳到她的手中?」
「我們若是不殺她,她遲早會殺了我們的!」
「父皇也是,我們若是不殺父皇,父皇遲早也會懷疑到我們的頭上,會殺了我們的!」
「母后放心,梁王會相助我們成事的,博陵崔氏安平房也會相助我們的!」
在女兒的攻勢下,韋氏終於橫下心來,小心翼翼的拿好了安樂公主手中的這一包藥。
之後便是每日泡在皇帝李顯的茶水之中。
「今日的茶似乎比往日不一般吶,好像味道更香更醇了!」
李顯毫無防備的喝著茶,眼裡都是對結髮妻子的愛意。
「你放心,不管外面人怎麼說,朕對你都深信不疑!」
韋氏一時有想哭的衝動,憑心而論,這個男人真的沒有哪一處對不起她,唯一讓她痛恨的是,因為他一句話,她們韋家所有男人都死了,但這也不是他的錯,而是那個老女人的心狠手辣,但對於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她除了恨,還有發自內心的崇拜,崇拜她的高高在上,崇拜她可以打破一切世俗的桎梏登上帝位,這是一個作為女人最至尊無上的驕傲吧!
……
笛聲止息之時,韋氏突然痛哭了起來,她甚至跪倒在地,抱著李顯已慢慢僵硬的身體放聲大哭。
「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不該有此非份之想,甚至我們就不該回到洛陽,不該來長安!」
「怎麼回事?」
一眾好似從幻夢中醒來的臣子們不禁也大駭出聲。
「我好像看到是皇后娘娘給聖人的茶水裡下了藥!」
「那藥還是崔侍郎給安樂公主的!」
「不錯,我也看到了!但這是怎麼回事?」
「是笛聲!是那小娘子的笛聲催眠之術,讓我們看到了皇后娘娘的夢境!」
「不,不是那小娘子的笛聲,而是蕭相的,剛才是蕭相在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