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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延醫用藥?」

公主仿佛聽了廢話,皺眉道:「那是當然,片刻後御醫們就來了,開了湯藥,行了針灸。只是我一直腹痛不止,服過藥後又吐了幾次,沒過多久就眼前發黑,然後……就渾渾噩噩地不停做夢,記不清楚了。再後來,就被你們弄到翠微寺來。」

十三郎插嘴道:「可是突然腹痛嘔血的症狀,要麼是受了嚴重內傷,要麼是老人久病,年輕人這樣嘔血,聽起來更像是中毒。」

韋訓接話:「那一日我在公主口中試過毒,倒是沒有什麼。」

公主捂著胸口退縮,驚道:「你還給我試過毒?!」

韋訓不拘小節,坦然回答:「你昏迷不醒,閒著也是閒著。試不出毒,可能是無毒,也可能是事發多日,你都咽下去了。」

「如果是下毒,兇手怎麼繞過尚食局?又是誰會給我下毒?再細細想來,我打獵回來,沒有看到早上給我拿裙子的小婢。我只是罵了她兩句,並未處罰,或許是女官另行處置,讓她心生怨憤?可她怎麼敢……」

公主繼續回憶,在那個混亂不堪的黃昏,確實有些蹊蹺的細節。比如常來棲鳳殿為她診脈的御醫是陳元閣和沈樂賢二位,但那一夜來的三個人只有兩個是她認識的,只是並不熟悉,另外一個年輕御醫更是從未見過。

韋訓凝視著她,緩緩道:「不管是突發疾病還是意外中毒,這事怪就怪在公主暴死宮中,皇帝不但不嚴查,還趕緊把你埋了,又做種種法術鎮魂,倒像是怕你變成鬼報復似的。」

聽到韋訓把她心中最隱秘的懷疑直白講了出來,萬壽公主頓時面如紙色,想要厲聲斥責他信口胡言,卻什麼都說不出。去年她深受寵愛的兄長韶王李元瑛受到毀謗被貶去幽州時,這個疑問已經在心底悄悄生根發芽了。

千頭萬緒不見端倪。少女搖搖晃晃站起身來,紅著眼圈顫聲說:「你不肯送,我自己走回長安去。」

第6章

萬壽公主搖搖晃晃站起身來,紅著眼圈顫聲說:「你不肯送,我自己走回長安去。」

十三郎想要上前攙扶,被韋訓按住了。

此事當真棘手。按理說,皇帝愛女起死回生,得回宮中,自然皆大歡喜。但她生前死後疑竇叢生,又讓人覺得這並非一起意外。種種事實已經如實告知,公主心中有數,韋訓自然也沒有理由攔她。

外袍已經沾染墓土,公主只穿著貼身的齊胸襦裙便上路了。

俗話說處處有路透長安,方向倒是不難尋找,出了翠微寺山門沒走多久便是通往城裡的官道。只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不帶侍衛奴婢獨自外出,自是茫然失措,而腳上鑲金嵌玉的翹頭絲履是禮服配套的壽鞋,並不合腳,走了不到三里路就疼痛難耐,一瘸一拐。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三十里路,騎在她心愛的玉蹄烏騅馬背上轉瞬就到;若是坐著香車,慢慢欣賞路上繁花,也是十分愜意。然而靠自己的雙腿走起來,卻那麼遠,那麼長。

疼痛還算不得什麼,迷霧中隱藏的真相才更讓她鬱結。為何阿耶這般對她?她的死那麼奇詭,他為何不追究真兇,只是厚葬了之?還有那張鎮魂的魌頭……公主驚恐莫名,不敢細想,抹了抹淚,強迫自己低頭趕路。

韋訓和十三郎遠遠跟著,見她坐在路邊把鞋脫了,只穿著羅襪繼續行走。路人見這美貌少女失魂落魄赤足趕路,無不驚奇側目。

十三郎小聲嘀咕:「這公主倒挺倔。」

韋訓沒有吱聲。

十三郎又問:「這一趟還是沒找到那物事,師兄你要怎麼辦?」

韋訓嘆了口氣,下頜一抬,指了指前面的少女:「還能怎麼辦,運氣好領賞,運氣不好等死唄。」

十三郎黯然神傷,垂下頭說:「也未必就死。」

「現在去投奔老二他們還來得及,七郎那伙也行,跟著我沒有前途的。」

孩子搖了搖頭:「起碼大師兄不打人。」他頓了頓,又自言自語道:「大師兄是為了趕著救人,才錯過找東西,這是行善積德的大好事,按理說不該金盆洗手。」

韋訓並不贊同,搖搖頭道:「花言巧語。」

十三郎問:「既不為錢財,人也救活了,那你還跟著幹什麼?」

韋訓嘆道:「哎,好奇心害死貓,你知道我放不下這種怪事,如果不追個水落石出,就心癢難搔。」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兩個人一路尾隨萬壽公主,來到了長安城外西南的安化門前。一群群將要進城的人,正在城門前排隊等待核驗身份。趕考的舉子、遊歷的士人、挑擔的販夫、遊方僧道、奴婢雜役等等數不勝數。拉著貨車的牛馬和胡商的駱駝擠做一團,發出陣陣牲畜臭味。

十三郎突然想起一件要事:「公主她有公驗嗎?」

韋訓想了想說:「起碼身上沒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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