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1 / 2)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位官家實在是再世諸葛!」

眾人紛紛點頭,稱讚小官的推論合情合理,一致認為蓮華寺中被盜的寶貝就是白蛇珠無疑。

寶珠斂色屏氣旁聽了好半天,直到確認再也沒有新的消息了,才心事重重地帶著十三郎起身回屋。

她倒不是擔心吳縣令有丟官殺身之禍,只因韋訓已經失蹤了近兩天,至今沒有現身。

第23章

寶珠回到房中,打開窗戶,往窗外望去。

夕陽西下,多寶塔矗立在燦爛晚霞之中,上千個鈴鐺隨風而動折射霞光,整座塔流金溢彩,如夢似幻。

發生如此大案,想來那附近已經被官兵嚴加看管,普通香客別想再靠近了。前日他們三個人一起去蓮華寺遊玩時,寺里熙熙攘攘的熱鬧景象,仿佛還在眼前。而當時韋訓就心事重重,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的多寶塔,如今回想起來,怎能不讓人起疑。

他到底在看什麼?換防時間?巡防路線?或者只是單純發呆?

十三郎見她不如往日親切,冷著臉若有所思,心中忐忑,不敢在她面前胡說八道,只揀剛才聽到消息評論:「只是抓賊而已,怎麼就封了城,那吳縣令好糊塗啊!」

寶珠竟然搖了搖頭,緩緩地道:「田舍漢的話怎麼做得准。一般守衛森嚴的內庫被盜,十有八九都是內鬼聯繫,吳縣令立刻抓捕相關人員,又封城防止匪盜攜帶贓物逃走,也算得上當機立斷,處置果決。只是嚴刑拷問這事做的不怎麼精明。」

十三郎問:「什麼意思?」

寶珠道:「如果是酷吏審問謀反案,錘楚之下疑人必招。謀反乃是承認有反心就能坐實的虛構罪名,不需要有什麼證物,官吏即可拿著供狀交差了事。盜竊案卻與此不同,就算酷刑之下讓人被迫承認是自己所盜,但被冤枉的人卻無法空手變出來贓物,沒有贓物,那案子就破不了,是以拷問不對。」

十三郎聽她分析得絲絲入扣,心中好生奇怪。畢竟她以前稷黍不識,麥莠不分,走在街頭好像個幼童一樣,時時都要人照應。

他不知道的是,萬壽公主生於深宮,對市井間的事自是一竅不通,叫她親自去買口吃食都大有可能被七兩稱矇騙。但廟堂之上,達官顯貴們的種種敷衍塞責、誣告構陷等齷齪事卻是從小耳聞目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那九娘的意思,被抓的人是冤枉的?」

寶珠嘆道:「我又不知道其他細節,哪裡能空口斷案。只是我自己大概要倒霉了。」

十三郎驚問:「這又是怎麼講?」

寶珠心事重重地說:「如果拷問之下依然沒有尋回崔克用的東西,縣令當不起這罪責,就會著差人在城中一一搜捕,不然大張旗鼓地封城幹什麼?就算找不到一時寶物,也總要逮捕拷問一批人,方能顯得自己盡心竭力。到時候沒有公驗的流民首當其衝,會被當作疑犯抓去縣衙過堂,就算清白無罪,幾十杖挨上非死即殘,那可不就是倒了大霉?」

韶王身為皇儲備選時,曾經接受過幾年「聽訟」的教育,每次從前朝回到宮裡,總是把當天聽到的有趣案子講給寶珠聽。朝中歷代以審案聞名的名臣徐有功、蘇無名等人的實錄,兄妹倆當做故事書讀,都給翻爛了。至於酷吏、庸吏的辦案思路,都不用專門去找,天天都能看到。

她對官府下一步的行動推斷也相當準確,這一天下午,街上便傳來消息,衙役們全員出動,挨家挨戶地搜捕盜賊,其勢頭像要把整座城池給掀翻。不僅要抓賊,一切身份可疑的市井人士,從雲遊僧侶到耍猴、戲蛇的遊方藝人,妓院、賭場從業人員,乃至街頭討飯的乞丐都要盤查。

本街區的里胥慌慌張張來到孫家店,知會店主準備好給客人登記的冊子,預備迎檢。店主又一間間敲門,把迎檢的消息通知給住店的客人。

十三郎得了消息,眼見禍事將至,急得熱鍋螞蟻一般。他雖然從小在街頭摸爬滾打,三五百錢內的人情世故頗為熟悉,卻從來沒經歷過這種牽扯權貴的要案,畢竟年紀幼小,韋訓又不在,登時慌了手腳。

他急道:「這可怎麼辦?這樣的大案,稍有差池就會禍及妻兒,賄賂多少錢都混過不去呀!」

此時城門已封,其勢如瓮中捉鱉,是人是鬼都插翅難飛。寶珠也是愁腸百結,幽幽地說:「下圭縣不算大,戶籍上也有五、六萬人口,想來一時半刻還查不到這裡,只盼你師兄趕緊回來,或許還有轉機。已經兩天了,那臭小子到底幹什麼去了?!」

十三郎咬緊嘴唇,低著頭不說話。

最新小说: 回收金手指,從六零開始 大人,我真的會破案 安太歲 瘋山鎖春 穿越者反殺指南 開局就送金手指,知青下鄉贏麻了 在荒野戀綜撩了男配[穿書] 替嫁太子妃 大唐辟珠記 被獻給暴君後我作天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