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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行簡見韋訓不恭,猜度他是欺主惡僕,並非想當然耳,更何況公主現在無依無靠,年少貌美,正是最可欺的對象。

「總而言之,這裡沒什麼威逼勒索行為,楊主簿不用擔心。」

寶珠出言澄清之後,楊行簡自然恭敬地點頭稱是,但心下卻暗自揣度:公主乃是長於深宮、未出閣的純真少女,那惡人武藝高強心狠手辣,必然使了種種陰險卑劣的手段折磨公主,讓她難以啟齒。本人不在,還留了個嘍囉眼線在此,公主必是畏懼他淫威,才不敢吐露真相。

他心想公主萬金之軀,何等尊貴,如今美玉明珠淪落惡僕之手,飽受恐嚇折磨,反而要頻頻看家奴的眼色,何其可憐!此間種種經歷不堪細說,她不願承認是理所當然。身為臣子,他自當假裝不知,小心呵護,想盡辦法維護公主的清譽和體面。

韶王無一時一刻不惦念這唯一的胞妹,可說是思之欲狂。公主現在能活著已經是奇蹟,他就算粉身碎骨,赴湯蹈火,也要將她好好護送到幽州。想清楚重點,楊行簡不再多說,又是同情又是憐惜地望著她。

寶珠看楊行簡狼狽不堪,兼且傷痕累累,想必這些天被韋訓折騰慘了。雖然是出於誤會,但一個連驢都打不過的弱質文人,能咬緊牙關不肯吐露她的身份,想方設法、百折不撓地試圖「營救」她,算得上是忠誠頑強,也難怪深得兄長信任,派他一個人去長安打探。又是同情又是憐惜地望著他。

兩個人互相同情了半天,寶珠「啊」了一聲,突然想明白為什麼前些天韋訓一直作息反常,時常盯著別處出神了。他誤以楊行簡為敵,摸不清底細,這人又窮追不捨纏著不走,除非辣手除之,還真沒什麼好辦法擺脫。

他只是在盯梢跟蹤者,並非在看多寶塔嗎?

沉思之間,窗外又飄來衙役搜查呵罵的聲音,聽著越來越近了。

楊行簡問:「臣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敢問公主怎麼從地宮中逃出來的?」

寶珠沉沉地嘆了口氣:「那又是一段編成故事都沒人信的奇聞了,以後有空時再講給你聽。現在最緊迫的是,我沒有身份戶籍,吳致遠下令封城捉賊,如果查驗到此,皂隸必然對我盤問非難,該如何是好?」

楊行簡說:「公主不必擔心,臣正是為了此事而來的。」

說著掏出一份登記戶籍的手實,上面詳細記錄著一戶人家男女老少六口人的姓名、年齡、身份的信息。

楊行簡指著其中一行「女-芳歇-十五歲 小女」的字樣,說:「還請公主受屈,暫時扮成行簡的女兒。」

寶珠拿了手實細看,驚喜道:「你辦事確實妥帖。」想了想又問:「芳歇本人何在?確實是你的女兒嗎?」

楊行簡答道:「是臣的長女,前年患時疫沒了,因家中老母疼愛,念念不忘,一直沒去註銷戶籍。」

寶珠一愣,見楊行簡神色如常,心中納罕。

有了這份手實,就算是有身份的合法人口了,想來不會再被下圭縣官差為難,以後也方便旅途中通過各種關卡。如果不是韋訓失蹤,可算得上稱心如意了。

楊行簡問:「敢問公主那個青衣護衛去了何處?」

寶珠愁容不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只說出去辦點事,然後再也沒回來,接著就封城了。」

楊行簡念頭飛轉,心想那青衣仆失蹤之時正好遇上下圭縣封城,大約他就是個身負重案的逃犯,怕被這一輪-盤查揪出老底,才畏罪潛藏起來。如此一想,封城倒救了公主。

楊行簡本就是親王府足智多謀的參謀,轉念之間已想好策略,說:「那就不勞煩公主深夜遷移了,臣這就入住孫家店,方便近處侍奉,只是這位小師父得換地方了。」

十三郎一愣:「為什麼?大師兄叫我留下照顧九娘。」

楊行簡道:「小師父還不知道吧,城裡正在嚴查遊方僧人,你在這裡會連累公主。」

十三郎解釋說:「我是有僧籍的,已經在蓮華寺掛單,不是浪人。」

楊行簡故作驚訝:「什麼!已在蓮華寺掛單,你怎麼沒回去?現在官府已經將全寺僧人就地關押,你若在此,公主必被牽連!」

寶珠也是吃驚:「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楊行簡道:「蓮華寺正是盜珠案事發地,難脫干係,寺中僧人從上到下都有嫌疑,掛單遊方僧也一樣當做本寺僧眾處理。當然嫌疑有輕有重,多數人都只是關在寺里不許外出,等待盜竊案結果出來。」

寶珠頓時慌了:「他已經在僧堂單據上落字畫押,人沒有到,名單已經有了,倘若在寺外抓住,立刻就能判作潛逃,罪加一等。」

楊行簡點了點頭:「此時立刻回去點卯,就說是在檀越家吃住了兩天,他年紀小,倒不會引起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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