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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禹見趙法明不打自招,急得直拍大腿:「他知道個屁!是我花錢定做的盒子,跟他沒有一文錢關係!」

漆匠趙法明招認之後,一個容長臉的瘦子出來道:「趙三也忒自大了些,這金銀平脫的工藝你一個人能做得出來?沒有我金匠馮大,你頂多在漆面上雕個花兒。」

又有一個身材矮小的老頭說:「我是木匠,這漆盒的木胎是我鑿出來的。」

接著一個眯縫眼的年輕男子說:「我是畫工,那盒子裡面飛天獻寶的圖樣是我親手畫的。」

接著一個腰身窈窕的黃臉女子說:「我是織工,漆盒裡的蓮座寶相花錦緞是我一針一線繡出來的。」

常州工匠一個接一個站了出來,說自己同碑匠陳禹是共犯,要跟他一起投案。盜珠案牽連多條人命,這些人問心有愧,寢食難安,左思右想還是決定自首。

趙法明眼裡含著淚說:「熒娘是我們左鄰右舍一起看大的孩子,她不幸遇害之後,也是我們眼看著老陳天天發瘋追兇,實在瞧不下去,才跟他一起設計了換寶的計謀。本來換出來就該把這漆盒燒了掩人耳目的,只是……只是大家通宵達旦地熬了幾個月才做出來的東西,實在捨不得就這麼毀掉,才藏在棺材裡面下葬。」

寶珠與韋訓對視一眼,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陳禹寧肯獻出夜明珠,自首伏法,也不想他們繼續追究棺材裡藏的東西。他根本不怕死,是怕盜珠案把這些好心的同行牽連進來。

一隻七寸大小、單手能托的漆盒居然要這麼多工匠聯手才能製作出來,寶珠終於能直觀感受到宮中那些以「千工鏡」「萬工床」命名的東西究竟花費了多少人力。母親薛貴妃還在世的時候,光是日用漆器一項,長安官辦工坊中就有三百名工匠專門為她一人製造。

她感佩於這些工匠們同氣連枝的義氣,竟能為同伴作出這樣的犧牲。

韋訓道:「早跟你們說過了,我不是官差,只是個來定做漆盒的客人。不過我身上沒錢,所以等會兒拿一樣東西來跟你們以物易物。」

工匠們聽了這話,你看我我看你,都摸不著頭腦。

韋訓看向寶珠,緩緩地道:「我辦點事,去去就來,你跟老楊在這裡等會兒。」

寶珠早對他這句「去去就來」洞悉於心,說:「就算我不許,你也非得去干是吧。」

韋訓昂著脖頸,桀驁不馴地點了點頭。

寶珠心想小事上他隨意率性,願意聽令,但牽扯底線的生死大事,這人向來是獨行其道,任所欲為,此時渾身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寒氣,已經不再隱藏殺意了。

保朗暴戾殘忍,喪心病狂,不僅授意吳致遠囚禁她和楊行簡,還刑訊逼供十三郎,殺死熒娘奪人傳家之寶,光下圭縣就有至少十多個無辜之人被捕受刑而死。這樣的惡人能繼續活在世上,還有什麼天理可言?

律令無法制裁的惡人,自應由律令無法約束的俠客除掉。

想到這裡,寶珠說:「你去吧,只是千萬小心。」

霍七郎插嘴道:「既然小娘子擔心,我可以去幫襯師兄一把,順便看個熱鬧。」

韋訓冷笑一聲:「你想得倒美,報酬可不是白拿的,你待在這裡護著她,一根頭髮也不能少。」

楊行簡的酒意漸漸消退,茫然不解,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妙,連聲詢問:「這是怎麼了?他要去幹什麼?你們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韋訓轉身離去,沒人為楊行簡解答疑惑。

縣衙大堂門前的院落中四處血跡斑斑,周圍寂靜無聲,只留著一些被砍死的蛇屍和被橫刀斬斷的人類肢體。

保朗從癲狂產生的眩暈中逐漸甦醒,睜開眼睛,感到自己趴在一片冰冷黏稠的血泊中,手裡還握著刀。之前見到院子裡那些白蛇蠕蠕而行的時候,他驚懼已極,突然失去理智,不分青紅皂白拔刀瘋砍眼前一切,狂躁許久後突然斷片暈了過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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