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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良驥一邊尬笑一邊流冷汗,再次叮囑兩位師兄弟:「千萬不能還手啊!」

韋霍兩人站到龐良驥身旁,三個人如同赴難一般並肩向著大門走去,門外的看客們都高聲笑著起鬨:「婿是婦家狗,打煞無文書!快打!使勁打!」

這師門三人皆是身經百戰的俠客,可眼前這景象比以往赴過的生死局都可怕,不僅不能生氣還手,對手是根本惹不起的姑奶奶們,挨了打還得笑臉相迎。

幾十個娘子蜂擁而上,棍棒交加如同雨點一般灑下來,三個人舉著胳膊擋住頭臉,其他地方只能給人任意毆打了。更有彪悍豪放的姑嫂看他們三人都是年輕俊俏兒郎,說出各種讓人抬不起頭來的調戲話來。

亂棒圍毆之中,韋訓認真對龐良驥說:「我收回當儐相是微末小事這話。治喪只需要拉出去一個橫著的,婚禮弄不好得拉出去幾個橫著的。」

霍七郎被人趁亂摸了幾把,同樣一臉震驚:「別人家結婚都是這樣嗎?」

龐良驥還得騰出一隻手抱著大雁,苦笑道:「我也是平生頭一回當姑爺,當真不知道是這樣龍潭虎穴!」

幸好姑嫂們沒有練過武藝,三個人都筋骨結實,被這般圍毆也不會重傷,倒是種種「展褥鋪錦床,兒郎下馬來,緩緩便商量」的輕佻詞句讓人聽得後背冷汗直流,比最厲害的內功掌法還難以抵擋。

龐良驥不能快走逃跑,韋霍兩人肩負保護新郎的責任,讓大半攻擊落在自己身上,一路護送他緩行向著中門走去。

棍棒交加之中,韋訓突然感到一陣勁風從後襲來,直衝龐良驥的後腦勺,與其他女子的攻擊力度截然不同。他迅速反手向後一抓,將武器攔下,手裡抓住的卻不是木棒,而是一根熟鐵棍。

韋訓劈手奪過棍子,正要轉頭看是誰下這麼黑的手,又是一陣疾風貼地襲來,掃向龐良驥的腳踝。龐良驥的腿早已折斷,上身還扛得住揍,下盤卻沒有絲毫招架力,這橫掃一棍定會把他打到跪地不起。韋訓一腳踩住,又是一根熟鐵棍。

再看下黑手的人,不過是個穿裙塗粉的普通女子,被奪走武器,也不慌忙,笑嘻嘻地退進娘子軍里不見了。這兩記悶棍勁力兇猛,又黑又狠,都是奔著重傷致殘去的,韋訓心中疑惑,卻礙於不能還手,只能順手將鐵棍扔到房頂上,隨著人群繼續往前走。

每過一道門檻都要以詩句應答,每走一步路都要戲打或是灌酒,如此過關斬將,舌戰群姑,終於來到正堂,只見一道帷幕拉在門口。司禮人連忙叫新郎將懷裡的大雁扔過帷幕,接著念催妝詩,請新娘出場。

幸而有寶珠指點,龐良驥腰裡掛著一兜寫著小抄的象牙笏,將陸暢、賈島、盧儲等才子的名篇念誦出來,半點錯沒出。龐家帶來的上百個隨從開始從門外齊聲大喊:「新娘子催出來!」

文武齊下,帷幕裡面影影綽綽出現了個穿禮服的女子,龐良驥幾乎要哭出來了,喊了一聲阿苒,卻沒人理他。童男女撤去帷幕,新娘穿一襲深青色婚禮服,頭上蓋著一副寬大蔽膝,看不清面容。

新郎新娘舉行奠雁儀式,辭別岳父岳母,兩位女儐相扶著新娘走出蕭府,將她送上龐家帶來的婚車上,龐良驥想趁機跟心上人說兩句話,卻因為人聲嘈雜,新娘被蒙在蔽膝之中,沒有聽見。

韋訓出門第一時間掃向人群,見那掛著桃枝的旗杆穩穩立在外面,心中頓時放鬆。又想旗子其實沒有必要,即便人山人海,她依然光彩奪目,走到哪裡都能一眼看到。

新郎上馬,圍著婚車繞行三周,親迎的隊伍就算正式出發了。

寶珠看見韋訓騎著馬往這邊張望,立刻踮著腳尖朝他揮手,心想這身紅衣當真好看,有心叫他以後也這樣穿,只可惜這人連佩劍都不肯配合,否則就是詩詞描述的鮮衣怒馬的少年俠客了。再想他江湖綽號就叫青衫客,換身衣服難不成還得換綽號?屬實有些麻煩。

婚車一動,蕭家開始一擔接一擔往外抬新娘嫁妝,浩浩蕩蕩竟有百擔之多,一個觀禮的路人驚嘆道:「蕭家早就破落,竟有資產給女兒準備這樣氣派的妝奩?」

另一個人嗤笑道:「蕭小娘要改嫁,被前夫家扣下嫁妝,光屁股回的娘家,蕭老頭恐怕連一床被都勻不出來,怎麼可能再出一份妝奩。這百擔嫁妝是龐家上個月趁夜抬到蕭家,為新婦壯聲勢的,怕她光禿禿地出門羞臊。」

第一個人驚訝道:「龐家不僅出了百萬聘禮,還又加上一份嫁妝?實在闊綽到不能想像。龐公子就那麼中意那個二婚婦嗎?」

又有一個人興沖沖地說:「你們都不知道,這裡面的故事可多了。蕭家以前就住在龐府隔壁,這兩人是,早有私情,後來蕭家破落到供不起府邸,將房子賣給龐家搬走了。龐家雖然有錢,但只是土豪,有心求娶蕭小娘,蕭老頭自覺門第高貴,根本看不上眼,把女兒嫁給盧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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