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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龍?呵……」

帷幕後伸出一隻手,五指指尖用鳳仙花汁染成艷麗的紅色,在昏暗的燭光下,仿佛剛從血泊中抽出。灰衣人緩緩攤開手,手指內側有道類似刀割的傷痕。竇敬的眼神凝聚在她掌心的一縷金黃色毛髮上,乍一看像是稻草,又像是什麼動物的鬃毛。

「黃獅子。」她輕輕吐出一個空靈縹緲的詞。

竇敬愣了一會兒,方才領會到其中真意。這個字眼如同一柄冰冷的利劍,刺進心臟,令他五臟六腑都收縮起來,腸子攪動得疼痛不堪。他在心中瘋狂地求神告佛,倘若這是一場噩夢,請菩薩快一些讓自己從這可怕的夢魘中清醒過來。

灰衣人下達了最終的指令,威嚴的嗓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此乃天命。」

作者有話說:

提示:本卷有點虐。

第155章

自離開長安一路東行,東都洛陽乃是旅途中所遇到的首座真正意義上的大都城。歷經天寶之亂的摧殘,曾經十室九空的洛陽城,於戰亂結束後的數十載間逐漸恢復了生機。雖不復盛唐時百萬人口的繁華盛景,依然是名副其實的中原第一城,商貿極為昌盛。

寶珠憑著楊行簡攜帶的券契,自南市的波斯櫃坊取了一百兩金鋌,三十緡銅錢,讓驢馱著錢,興沖沖地開始逛街之旅。

楊行簡人到中年,有妻有女,自然深知陪人購物的厲害之處,輕則破財,重則力竭,一言一行皆需謹慎斟酌,不敢捨命奉陪,遂聲稱要去尋找適合公主下榻之處,先行開溜了,將韋訓和十三郎師兄弟留下來陪她。

南市占據兩坊之地,鼎盛時有三千多家商戶,因天子久不臨洛陽,律令廢弛,一些店鋪甚至敢於在坊牆壁上挖洞,朝向街道做生意,整座市場看起來混亂又熱鬧。

寶珠一路風餐露宿,衣食住行處處拮据困窘,早憋得很了,好不容易得了這個機會,從金銀行開始,一路逛過席帽行、靴行、衣肆、絹行、布行、彩帛行、染行、脂粉行,也不管市井之物質量優劣不齊,家家都要進,樣樣都要瞧,看見什麼都想買。

不過多時,師兄弟二人渾身上下掛滿了她採購來的雜物,大包小包琳琅滿目。

寶珠見他們兩人的舊衣裳經緯稀疏,褲角吊在腳踝處,想是路上走著走著長高了。平民衣物為節省布料,放量本來就少,她乾脆捉他們倆去衣肆里,三個人一起量體裁布做新衣。

十三郎起初還饒有興致,後來越逛眼神越顯呆滯,旁觀寶珠在櫃檯上逐一試用胭脂的顏色,忍不住對師兄抱怨:「不知怎麼的,往日路上走一天都不覺得累,今日才逛了兩個時辰,就覺得腳也疼,腿也酸,渾身力氣都被人抽空了似的。」

韋訓以同樣呆滯的眼神看了看師弟,沒有做聲。心想別的姑且不論,光她買這些胭脂水粉,以後路上賴床不起再加上每日化妝,清早喊人出發不知得耗費多少力氣。

寶珠拿著兩個小瓷盒,猶豫不決,回頭問他們二人:「這深淺兩個顏色哪個更美?」

十三郎一臉茫然:「看不出區別,不都是紅的嗎?」

寶珠冷笑一聲,眼神又轉向韋訓。

韋訓屏氣懾息,沉吟片刻,指著鮮紅色那盒說:「這是割了腦袋湧出來的鮮血。」又指著暗紅色那盒說:「這是斷了手腳緩緩滲血。你嘴上這個腦花顏色不是挺好的?」

寶珠罵一聲:「掃興!」抬腿想踩他一腳,卻被他敏捷地閃開了。

她轉頭回到柜上,對掌柜道:「這十幾種顏色每樣一盒!」

掌柜笑意盈盈,高聲道:「這位小娘子好爽氣,那零頭就抹去了,盛惠八百文!」命夥計將胭脂一一包好了,遞到她手上。

出了脂粉行,韋訓勸道:「脂粉就罷了,剛才你在金銀鋪里訂做的首飾,路上最好別帶。」

寶珠翻了個白眼:「財不外露,你當我不懂嗎?我訂的不是首飾。」

再往前走,路過果子行,十三郎又煩又累,央求買些乾果棗杏,寶珠給了錢,他一頭鑽進店裡選購零食。同行唯有驢覺得高興——她花出去的越多,自己背上的銅錢越少越輕。

寶珠見大街上站著一行人,全是中老年男子,似乎正在排隊購物。寶珠舉目一瞧,原來是一家大藥肆,牌匾上書「榮清藥行」。她心裡覺得奇怪,又沒聽說城中有瘟疫,為什麼買藥也要排隊,莫非有什麼獨特之處?

走上前去仔細一瞧,見藥肆門口擺著一塊告示,硃筆大字寫著:長安名醫坐堂看診。

韋訓譏笑道:「常言說得好,外來的和尚會念經,這外來的郎中騙人也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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