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有了身孕,這些日子多當心,想吃什麼都與我說。」
「對了,明日我與你一起去書房吧,你也教我認得幾個字,免得我做個睜眼瞎的娘……」
張亦行捏了捏她的手,「好,順便想想我孩兒的名字。」
第二日,陸微微就聽說了阿綿家要來祭掃。
她都懶得去湊熱鬧了,又不能讓她閨女有吃有穿,有個毛用啊。
她在書房裡,拿著張亦行的毛筆,聞著清雅的墨香,努力在宣紙上畫著粗線條。她也不心疼筆墨紙,小家每月的月錢大多供張亦行考學,她跟著用用怎麼了。
今日忙得很,要學五個字,分別是「人、日、月、天、大「,每個都要抄寫好幾遍。
婆家知道她有孕了,也封了紅包、多給了月銀,陸微微都收下了。
沒有亂花用,多給的暫時悄悄藏在衣柜上頭的小匣子裡。
陸微微花了一天的時間考慮,將要面對的種種難題:現在他們這小家全依仗著家族給錢,沒有半分積蓄。現在還可以瞞著,等孩子出生後的種種刁難……
不能著急、不能再胡亂想著賺快錢。
得慎重想來錢的辦法。
此時窗外有人經過,聲音咋咋唬唬的:「阿綿又亂打人了!這回打了黃家人,她那夫君也不是個好東西,助紂為虐!」
「真是個惡婆娘。」
陸微微想起黃家那隻血淋淋的手掌,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啪」的一聲把木窗關上了。
以後她的女兒得離黃家人遠點。
第100章 校霸篇(十五)
正月里農閒,事少,外頭冷。
阿綿拿著兩個碗左右推來推去的,小婧百無聊賴地撐著腦袋:「不猜,不好玩。」
「猜中了在哪只碗裡,這一文錢就歸你了!」
小婧無動於衷:「你耍賴,兩隻碗裡你都沒放。」
阿綿見被識破,嘆息一聲,掀開兩隻空碗。
「若是有那個『手雞』玩就好了,我們兩個還可以把自己照下來。」阿綿踏出門外,孟馳堅正熱火朝天的砌著牆,她跑過去看了看,覺得和普通房子沒什麼區別,不過似乎牆厚一些,空間也小。
「這是厚黏土,做浴室的話可以有保暖的效果,不會很冷。然後將驢棚也遷到這個旁邊,平日裡可以直接在這裡燒水,用畜力轉動這個輪子,這樣水桶就可以被提到高處,經過這個開了很多小洞的竹管,從高處滴落。」孟馳堅領著她四處講解:「這裡則是一個排水渠,洗好後拔開這個木塞,廢水可以直接流到菜地。
這是他考慮到熱水可能會把菜都燙壞,因此添加的小機關。
而且他還試運行了一下,發現這樣比平常洗澡反而還要省水省柴,平日裡一桶水也就擦擦身,而站著等一桶水滴落,足以洗完澡了。
若是像阿綿這種頭髮多的,只需喊一聲,外面的人再提一桶兌好了的溫水,如法炮製,就可以繼續洗了。
阿綿琢磨了一下,提出想法:「如果能有個開關,讓已經在上方的水桶滴落時,我們人站在下面就可以想開就開、想關就關,那應該更方便。中途要往身上擦皂豆什麼的。」
孟馳堅摸著下巴,許久搖頭:「恐怕做不到,一來是人在這下頭洗澡其實沒有可以控制上頭水連接的東西,二來木桶沒有太久的保溫作用,如果剩餘的水比較少了,就算停住,滴下來也冷掉了。」
「不過旁邊這裡還隔出了一個小地方,可以放下一張椅子,放上火盆就可以在這裡烤乾頭髮。」
阿綿一家人都是從不買髮蠟、髮油的,一個是費錢;另一個原因是因為塗了髮油的頭,表面看著潔淨,但十天半個月的不會輕易洗一次頭,所以其實裡頭還是挺髒的。不僅如此,拆下來頭髮會變得硬硬的,得洗上好久才能梳開。
阿綿到了冬日,大概四天洗一次頭髮(都是中午後比較暖和的時候),不過她還悄悄地用剪子剪了一拳那麼長的發尾。
又用紅繩綁好,悄悄地埋在了樹下。
還有最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們都不喜歡頭髮硬梆梆地頂在腦袋上的感覺。
「要什麼時候才能建好?」阿綿很滿意。
「還需十來日吧。」
那年都要過完了,鋪子又要開張了。
她逛完了浴室,又去柴房參觀自己的書童。
王子軒這些天十分沉默寡言,每天兩頓飯,早上一頓稀的,晚上一頓稀的,反正也就確保他餓不死罷了。
這些人吧,不打他、不罵他,怎麼說呢……就像養他們家那驢子似的,除了要上廁所什麼的,他喊一聲,那個打手來帶他去,其餘時間腳還是都被用浸了水的麻繩連著一頭,綁在柱子上的。
太過無聊,大多數時候他就走到窗邊,看這一家人生活。
「開學後你要做我的書童,要麼你自己跟在我後面,要麼我用繩子綁著你跟在我後面。」阿綿胳膊趴在窗台上,「等我在書院裡威風一個月了,你想去哪就去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