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第七日。
一大早,阿綿站在院子裡團團指揮:「桌椅板凳全歸位,小婧你仔細著慢點,別把凳子腿拖壞了。」
小婧哀嚎:「昨天不該在書房吃飯的,移這麼老些,我哥眼睛可毒了,差一寸他都能看出來!」
「那昨天你也贊同的,這不難得能在書房煮鍋子?王嬸,如何了?」
王嬸短短几日她就很喜歡這個讓家裡總是很熱鬧的小娘子了,不像她自個家裡,飯桌上比較沉悶。
「碗筷鍋灶是日日都洗好了的……」
阿綿搖頭晃腦,「要將所有醬料罐子按從小到大排,小勺子都排成往右手邊,也就是吃飯的手這邊。」
「我是說呢,一進你家廚房就發現,筷子都得排隊!」
孟婧說:「阿綿,你的房間收拾好了嗎?」
她從窗外往裡看了一眼,阿綿的被子沒疊、衣裳堆在椅子上,連帕子都丟在洗手的盆子裡。
阿綿說:「我等會就收拾,我們先把外圍打掃好才行,否則他一進家門就露餡了。」
「哎呦——臭死啦!」孟婧偷懶,三日沒有打掃雞窩,捏著鼻子怪叫。
「中午之前,他定是回不來的。我們還有時間!」
大家緊趕慢趕,終於將家裡收拾得差不多,乍一看很利索整潔。
可是過了中午,在村口遲遲沒看到孟馳堅的身影。
「笨,這麼熱的天,怎麼會頂著日頭趕路呢?肯定要再過兩個時辰。」阿綿就曬了一會兒,臉蛋就紅撲撲的。
因此她沒法去村口等著,派出小婧通風報信。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太陽漸漸從西邊落下。
孟婧從一個時辰去村口看一次,逐漸變成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跑去看一次,最後她決定守在村口,看到人回來了再回去。
否則她似乎沒有辦法面對阿綿見到她跑回家後,總是欣喜過後又失望的臉。
可是等到月亮都出來了,小婧還是什麼也沒看見。
「回家吃晚食了,可能路上有什麼事耽擱了。」
孟婧瞥了眼阿綿的神情,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
吃過飯,王嬸照舊是在小婧的房間打地鋪(阿綿說房間裡有人她睡不好),嘀咕道:「阿綿沒事吧?」
小婧思索了下,「晚上吃了一碗半的飯,應該沒事。」
夜黑風高,小院的門閂上發出輕微的動靜。
孟馳堅躡手躡腳推開木門,閃身直奔進熟悉的屋子。
床上躺著一個熟睡著的、面容清秀的小人兒,睫毛濕漉漉的三根兩根黏在一起,枕頭上一片淚痕,懷中還抱著一件藏青色的、寬大的外袍。
下一秒,有什麼銳器破風直逼他的面門而來!
第156章 豆花攤篇(二十三)
孟馳堅伸手一擋,發現又是火鉗,震得他左臂微微發麻。
「是你啊。」阿綿不好意思地爬起身,揉了揉眼睛,「我聽到外面院子裡有動靜……」
剛剛她差點嚇死了,半夜聽到院門那處有動靜,那盜匪還直奔她這屋而來。
屋裡可還放著一些碎銀子!
「這幾日都是這樣睡覺的?」
孟馳堅將人抱在懷裡,阿綿也不像之前那樣嚷嚷著「好熱好熱」的要跑掉了。
「嗯,我把火鉗放在枕頭下面。」她答非所問,握住他的左胳膊翻來覆去地看了看,「怎麼又把你打了,會不會是做夢呢?」
孟馳堅一路奔波,總算能見到阿綿,不由自主地摩挲著阿綿的背脊,埋在她的頸窩之中,竟也有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石壕村里夫妻別,
淚比長生殿上多。
玄宗和楊貴妃的故事在世間流傳,可誰能知曉,鄉野間竟有一對尋常夫妻,會比那樣的故事還要刻骨銘心呢。
「要防身的話,得用菜刀。」孟馳堅的聲音啞啞的。
阿綿原本傷心得哇啦哇啦的,一直睡不著,在掉眼淚。現在她專心致志地用兩隻手玩著孟馳堅的耳朵,試圖將其捏成種種形狀,「那樣會把人砍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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