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來。
陳禹心裡扶額。
他不想和白閔京有任何的聯繫,即使是一把傘這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陳禹也不想接受。
「唉,我不是都說了不用嗎,雨總是要停的,我——」
白閔京眼神沉沉,握著雨傘的手緊了緊,他的耐心其實已經到點了,陳禹疏離的冷漠態度讓他不想再聽下去。
所以他也懶得聽了。
他一把將雨傘塞進陳禹懷裡,像發脾氣一樣,力度之大,陳禹直接往後趔趄了一下。
「你不要就扔了。」
白閔京冷冷地甩下這句話,眼睛還若有若無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從書包里重新拿了一把傘,大步地走進雨幕里。
陳禹:「……」
他拿著傘,手腕還遺留著白閔京泄憤一樣的力度,有點疼。
他眨了眨眼,沒忍住輕笑了一下。
哪有人做好事跟就跟施捨一樣的,態度又差,仿佛他給的不是傘,而是一把要捅死他的刀。
這麼古怪乖張的性格也就只有白閔京能做到了。
而且。
陳禹若有所思。
怎麼感覺白閔京有點生氣。
他什麼也沒做吧。
他心裡還有些不對勁,但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是哪裡不對。
白閔京的傘還是很有用的,沒讓他淋濕。
回到家,陳禹躺著床上,翻來覆去,想到了什麼,突然臥槽了一聲。
他記得今天是周五,高二沒有晚自習。
所以白閔京怎麼還會在學校,甚至還能跑到高三樓這裡來給他送傘。
又是巧合?
陳禹有些頭疼,總感覺重生之後,白閔京的一切行動軌跡都和上輩子有點不一樣了。
白閔京高中難道是這樣的人嗎?
是他不夠了解高中時期的白閔京嗎?
陳禹瘋狂回憶過去,但對於高中時期他和白閔京的相關,他能想到的其實不多。
他總覺得自己和白閔京認識很久,從高中的聯繫一直到大學,這已經夠久了吧。
陳禹身邊看著朋友很多,這裡一個,那裡一個,但他熱情有限,不會很活躍地去維持每一段友誼,因此遺留下來的也就兩三個,其他人都因為陳禹的貌合神離而離開了。
白閔京是其中之一,陳禹自認為他和白閔京是相處時間最長的一個。
但其實不是,他和白閔京的相處時間滿打滿算甚至沒有盧鳴和喬奇多。
陳禹忘記了,整個高中時期,他和白閔京在一起相處的次數其實並沒有很多。
-
陳禹討厭夏天,討厭燥熱,討厭教室里空調放出來的悶悶感。
他覺得教室很不透氣,休息的很不舒服,於是他從教室偷溜了出去,跑到了最後面一棟教學樓的天台。
這是個還未修葺完成的教學樓,因為一些原因,一直還未動工,這裡地勢偏,領導很少來,也就成了學生的秘密隱藏點。
陳禹記得那裡的天台很大,地勢很好,會有很愜意的風。
他打開天台的門,按照記憶往角落走,那裡遮陽好,還有有很多廢棄紙盒堆著,裡面藏著一個小地方,很隱匿。
他越過紙盒,突然被嚇了一跳。
「我艹。」
角落裡坐著一個人,他正捧著一本書低頭看,黑色柔軟的碎發隨著風晃動,聽到動靜,他倒是沒怎麼被嚇到,只是有些被打擾的不耐煩,抬起一雙冷冷的眼。
陳禹對於這張臉印象很深刻,他在學校里就沒就見過比這張臉更好看的。
「嘿,是你啊,學弟。」陳禹很隨意地坐在地上,和他面對面,眉眼帶著笑意,「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
白閔京被打擾了,心情很不好,他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情緒,說話帶刺,眼神陰鬱。
「我和你有熟到這種地步嗎?」
「這有什麼關係?」陳禹買了幾瓶冰飲料上來,他也不生氣,把裝著飲料的袋子遞給他,「多說幾句話不就熟了。」
白閔京沒接。
陳禹看到他就忍不住逗他,「我們之間還有一顆糖的緣分啊,這難道不熟嗎?」
白閔京:「……」
但凡他知道陳禹是個這麼吊兒郎當的人,他就不會鬼使神差地給了他一顆糖,當作創可貼的報酬。
白閔京不喜歡太過熱情聒噪的人,當下就想起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