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混亂的後花園很快只剩下了宋知微和王紫茹兩個人。
王紫茹呆呆站著,目送著自家的親人離開,臉色哀怨又難過。
「宋小姐,我知道,悅悅莽撞,我也唐突,惹到你不開心了,你要發火我也無話可說。
「但是今天畢竟是書硯爸爸的生日,他也是真心想要邀請他的兒子和女朋友回家吃個便飯,就為了一點小事,你有必要把場面鬧成這樣嗎?」
宋知微拿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冷笑道:
「難道這場面不正是王阿姨想看到的嗎?」
王紫茹一愣,否認道:「宋小姐你這是什麼話?是我精心準備的這場飯局,怎麼可能想要破壞它?」
「你不是想要破壞飯局,你是想破壞我在秦老先生心中的形象,最好讓秦老先生極度厭惡我,再把這種厭惡引申到書硯身上,不是嗎?」
王紫茹雙手交握,呼吸變得沉重起來,苦著一張臉,說:
「宋小姐,你真是完全誤會我了。我讓悅悅去試探你,是想讓懷遠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我也沒想過後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宋知微輕哼一聲,慢慢朝她靠近,說:
「王阿姨,這裡又沒有外人,都是千年的狐狸了,跟我玩什麼聊齋啊?
「你比誰都了解悅悅這個熊孩子的品性,除了你們這些當家長的,誰會喜歡這麼一個撒潑打滾的小孩。
「你算準了悅悅會在我和書硯的手裡吃虧,才特別安排的這齣戲。
「當著秦老先生的面,明面上說是勸他不要生氣,實則每一句都在煽風點火。
「只要我被秦老先生厭煩了,你就高興,因為你心裡清楚,如果我和書硯的婚姻不被秦家認可,那麼秦家的財產就不會再分給我這樣一個外人。」
王紫茹撇開眼,有些慌亂,言語中還是在否認:
「宋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也許宋家的生活環境讓你成了一個喜歡惡意揣測別人的人。
「但我在秦家這些年,從來沒有想過你說的這些事情。」
宋知微與她面對面,強行扭著她的下巴,逼她與自已對視,道:
「王阿姨,我不管你以前有沒有想過爭奪秦家的家產,我現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你。
「無論秦老先生有多厭惡我,嫌棄我,不願意承認我,都依然改變不了我和書硯之間的關係。
「你眼界太窄,覺得秦家的財產是一個香餑餑,所以認為人人都想要搶你的好東西。
「但實際上,秦家的財產和秦書硯的財產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王紫茹一臉詫異,完全不願意相信:「怎麼可能?」
「有時間多出去打聽打聽吧,看看在京海腳下,提起秦家,外面的人會說先出誰的名字。
「如果你不想問,我可以告訴你,要麼是秦書硯,要麼是秦老爺子。至於你老公嘛……倒真是沒幾個人知道他呢。」
王紫茹的臉色又青又紫,難看得很。
她幾次三番深呼吸,才壓下心中的那股火氣,「宋小姐,你多心了,懷遠從沒有想過和自已的父親兒子相比較。」
「他倒是想比較,他比得過嗎?」
「你……」
王紫茹被堵得臉色通紅,說不上話來。
宋知微看著對面樓房內二樓的房間,灰色的窗簾把裡面的場景遮得嚴嚴實實的,完全看不出裡面的人在商議什麼話題。
但她隱約能夠猜到。
秦書硯今天來參加這個家宴的目的,絕不只是單純的想要為他父親祝壽。
因為她知道,秦書硯從來就不認可這個父親的存在。
「王阿姨,我覺得你們秦家的好日子就快到頭了,你覺得呢?」
宋知微眼神悠遠地看著遠方的那棟房子。
她突然的一句話打亂了王紫茹的思緒。
「你說什麼呢?秦家如日中天,你不要因為在秦家受了氣就詛咒我們。」
宋知微笑著,臉上多了幾分興奮。
她低下頭,看著王紫茹兩隻手上的首飾,說:
「有空給你的那些親戚另外安排住所吧,要是主人家主動把你們趕出去,就有些難看了。」
說完,宋知微朝著那房子的方向走去。
王紫茹緊緊跟在她身後:「為什麼這麼說?你給個說法呀,你去哪?你別亂走呀。」
宋知微腳步不停,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她該去秦書硯的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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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二樓書房。
灰色的窗簾遮擋了外面絕大部分陽光。
純白色的吊燈讓房間內的氣氛變得僵硬緊張。
秦懷遠坐在桌旁,不可思議地看著對面沙發上的秦書硯,用顫抖的聲線問道:
「你……剛剛說什麼?你要幹什麼?」
秦懷遠怎麼也不相信,那種話竟然會從自已的兒子嘴裡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