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邵衡眼神複雜,好久沒有說話。
秦予川聽得瞪大了眼,壓著嗓子問:
「你連空氣清洗劑的事都知道?」
宋知麟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我有眼睛誒,還有嘴巴誒,看不懂還不會問嗎?
「家裡的空氣清新劑換牌子了,我去問的李阿姨啊,她跟我說的,很奇怪嗎?」
秦予川尷尬地搖頭,「沒想到你觀察力這麼好。」
宋知麟自信地笑了笑:「我以前是幹了些蠢事兒,但是我本質上還是很聰明的好不好?更何況這是很容易就能觀察到的事情啊。」
他一副天經地義理當如此的表情,根本沒注意到秦邵衡站在一旁的奇怪臉色。
秦邵衡凝視著房間裡的一切,喉嚨似乎被什麼堵著說不出話來。
宋知微的弟弟在家裡住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就能發現書硯身體上的異常。
而自已身為書硯的爺爺,對此一無所知。
難怪宋知微對他的態度這麼無禮。
思慮很久以後,他才開口問道:「他這情況……多久了?」
秦予川老實回答:「快二十年了。」
「這麼久?那……能根治嗎?」
「目前暫時還不行,也許未來有可能治癒的。」
「怎麼造成的?」
秦予川耷拉著腦袋,小聲說著:「槍傷的後遺症,我哥不讓我們往外說……」
他的意思很清楚,這事知道的人不多。
秦邵衡點點頭,沒有仔細往下問了。
秦予川注意到了他臉上的表情,轉移話題說道:
「老爺子,要不要進去看看?」
秦邵衡想了想,「算了,孫媳婦在裡面,就讓她陪著書硯吧,我就不進去了。」
他倆這時候說不定還不想看見他呢。
秦予川還想說些什麼,可秦邵衡已經轉身離開,他也沒有挽留。
宋知麟看著秦邵衡的背影,用胳膊肘戳了戳身邊的秦予川,問:
「予川哥,那個老爺爺不是姐夫的親爺爺嗎?怎麼他還沒有我了解姐夫的狀況啊?」
秦予川長嘆息一聲:「秦家本來就沒幾個人關心我哥,老爺子老爺子也只是一心想讓他回家繼承秦家而已。」
「啊……」宋知麟輕輕感嘆著,「姐夫真可憐,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予川哥你會關心他啊,我姐也關心我,我以後也會好好關心姐夫的,畢竟姐夫真疼我。」
秦予川聽笑了,「他沒少給你轉錢吧?」
宋知麟低頭湊到秦予川胸口,悄聲說著:「確實不少呢,比我姐給我的還多。」
「嚯,真大方。」
宋知麟露出八顆大白牙。
再看向門內的時候,又收回了臉上的笑容,「希望姐夫能快好起來,我還等著看晚上的大表演呢。」
秦予川也看向門內,輕聲呢喃著:「會好起來的。」
————
秦邵衡回到自已的套房,看著外面平靜的海浪,心情卻是說不上來的複雜。
陳管家推開房間的門,來到他的身後。
「老爺子,少爺的事我已經讓人去查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嗯。」秦邵衡給了一個簡短的回覆。
最終查到的結果,估計也就是秦予川說的那些。
「老陳,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忽略了書硯?」
陳管家抿著嘴,猶豫著開口:「也不算是吧,少爺是因為生氣離家,不願意和家中聯繫,所以您才不知道他的情況的。」
秦邵衡聽著這安慰的話,咧出一個苦笑:「我有很多手段去打探他的生活過得怎麼樣,但我從來沒這麼做,儘管如此,你也覺得,我是沒問題的?」
陳管家不敢答話了。
秦邵衡突然想起了宋知微臨走的時候送給他的可悲的眼神,這時候才明白過來她眼中那可悲的含義。
書硯是他親孫子,卻和他如同陌生人一樣,的確可悲。
「老陳,秦燕燕那邊,你去教訓一下吧,做得誇張點,讓其他人都知道。
「還有,如果查到曾經誰讓書硯受過傷,就把那人處理了。」
多少也算是給書硯的補償吧。
陳管家點點頭,「是,我明白了。」
他轉身之際,秦邵衡的手機響起。
一個陌生來電,響了好幾秒都沒有掛斷,秦邵衡接聽以後,對面傳來一個妖媚的女聲:
「老爺子,找到您的聯繫方式可真不簡單。」
秦邵衡不動聲色,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