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這一番聲勢實在太大,阿命自是不可能撇了娜木安坐,於是將人送回幽蘭居。
娜木白著臉,躺在床上倒吸冷氣。
奈日是十二精騎中的醫生,他小心翼翼掀開女人腹部橫亘的傷口,全然是鞭痕。
他鬆了口氣:「不是什麼大問題,敷上藥膏幾日就結痂了,可沒咱們上戰場時受的傷兇險。」
眾人了解事情經過後,不由得捏緊了拳頭。
白音渾濁的雙眼轉了轉,緩緩開口:「看來皇帝等不及了。」
伊奇罕見地沒有憤怒,無論是北元還是南魏,只要摻雜著權力的鬥爭,就沒有不見血的。
娜木嗤笑道:「我在假山里溜達著看風景,連那個高諶的毛都沒碰著,非說我偷他的令牌。」
阿命挑眉:「可看清令牌是什麼樣?」
這麼點傷也就看著可怖,多年軍營生活,娜木早就習慣了,她立刻起身,哈童端來筆墨,就見女人持筆暈染勾勒,一個活靈活現的令牌就躍然紙上。
她眉飛色舞道:「他將那令牌藏的嚴實,孰不知我看一眼就記住了。」
娜木目力極強,在黑暗中可以輕易分清五色線,行軍時比斥候都要靈敏。
不過看著腹部橫亘的傷口,她還是有些不滿,撇撇嘴:「真是,本來今晚還想出去的。」
朱林皓那個雛兒實在是香甜可口,未經人事的青年身上還有體香,抱在懷裡像截暖玉,乖得不像話。
伊奇不由得抽抽嘴角。
白音又黑了臉。
正說著,門窗外傳來異動。
烏日嘎率先察覺,他黑眸一厲,身形直接躥到窗戶邊。
此時已是黑夜,盛夏炎熱,臥房雖寬敞,但坐著十多個人仍顯得擁擠。
阿命方才回屋換了身輕便的長裙,正坐在桌邊喝著茶。
聽見動靜她頭也沒抬:「讓開。」
話音剛落,烏日嘎閃開身形,就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從敞開的窗戶中翻了進來,廊下的丫鬟們早被打發了去,故此番蹤跡不為人所覺。
身形甫一站定,就見屋內十多雙眼睛死死盯著他。
季明敘看了眼他們,見人多,乾脆倚著窗框站立,一副被懶鬼寄生的樣子。
烏日嘎識趣地跟在哈童身後出了屋,娜木哼著曲兒,將伊奇和白音幾個招呼走了。
屋內這才空寂下來。
「前面宴會結束了?」
阿命有些意外他會過來。
淮安府上耳目眾多,他過來一趟怕是費不少勁。
男人眉眼間有些倦怠,扯下腰間的玉佩扔到桌案,和她對坐在羅漢床上,便聞見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
「皇帝叫我監視你,我自然樂意之至。」
他盤起雙膝,熟稔地倒了一碗茶,隨即一口飲盡。
皇帝還不知二人已經合作,只以為季明敘仍舊看不慣阿命。
女人遞給他手帕,叫他擦擦嘴邊的茶漬。
「你走之後又死了不少人,不過都是些奴才,還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官,應是慶願一派的官員。」
季明敘接過那帕子,低聲道。
阿命若有所思:「你覺得我們什麼時候動手比較好?」
她低頭在手上抹著香膏,隨口問道。
季明敘盯著她的動作,不解:「什麼意思?」
女人笑了:「長公主對我也有招攬的意願,但比起她,皇帝能給我的會多一些。她若知曉我屬意皇帝,定會對我下殺手。與其讓她伺機而動,不如我先設局?」
她要的,是南魏的天下。
長公主雖勢頭強勁,但終究不如正統的皇帝身份,不利於阿命在南魏朝堂上行走。
季明敘搖搖頭:「還是按兵不動,讓你的人不要太快動手,局勢未定,太高調不是什麼好事。」
「有道理。」
阿命想了想,沒有反駁。
「今日死的是什麼官員?」
季明敘倚靠在一旁的小枕上,長腿攤開,懶洋洋道:「一個吏部的從五品郎中,據說是徐文達的親信,人死的時候,慶願現身,直接派人將宴會圍起來,一一查看誰是兇手,聲勢大的很。」
阿命在府中無人,自然不知曉這動靜。
男人身上酒氣甚濃,此時眼皮子半闔,紅唇微張,已經有幾分睡意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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