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朕且吩咐你。」
皇帝似是有些倦怠,坐於上首,起身道:「錦衣衛指揮僉事共兩人,其中有一位置正好空缺,明日命御史台欽定聖旨,你便走馬上任,高諶和薛如海是你的上官,有何不懂向他二人討教便是。」
他走到一旁的柜子,拿出牙牌和一柄長身的繡春刀,刀身舒展如流線,刀尖微微上翹,刀柄裹有漆黑的重金屬,阿命目力極強,輕易看出上面刻著龍首。
繡春刀刀鞘上裹有金紋,上有瑪瑙玉石鑲嵌。
「丁紳下獄,朕實在是對他失望至極,你雖是女兒身,但聲名在外,能力出眾,望愛卿護衛朕身,抓捕逆黨,清肅朝綱。」
皇帝話音藏鋒,因年老而乾癟的唇緊緊抿住,眸中划過冷然之色,對著阿命吩咐道。
女子從容下跪,聲音肅冷:「臣遵旨!」
她雙手高舉,接過那柄猶帶血跡的繡春刀和錦衣衛指揮僉事的牙牌。
。
進宮時還未至清晨,出宮時卻已然晴空萬里。
清風吹動她藍色的長袍裙擺,阿命出了文華殿,在宮道上佇立半晌,玉階之上,眸光所掠之處,遍地皆錦繡紅牆,來往的侍衛神色肅穆,雙眼直視前方,未曾有任何分心。
福生跟在她身後,笑著道:「大人晉升至指揮僉事,來日也是要在宮裡當值的。」
阿命心中終究有所起伏,待那股危機感在心底無痕無波時,才緩緩邁出步子。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她要做的是忍耐,是蟄伏,與其坐以待斃,不若踏雪尋梅,踔厲奮發。
宮道盡頭是巡邏而來的蕭炆戚,後者一身著玄甲,踏著雲履靴,似是注意到佇立半晌的阿命,想要上前驅趕。
不料,那枚檀木製成的牙牌讓他頓住腳步。
黑檀木製成的牙牌穩穩掛在女子腰間,此時隨著她的走動輕輕搖晃,上面的「指揮僉事」四個字猶如雷霆萬鈞,極其赫然。
跟在他身後的千總郭奉宜,見狀低聲詢問:「大人?」
蕭炆戚見狀,眸光從會極門走來的阿命面上瞥過,腳步微頓。
郭奉宜有眼力見地帶金吾衛們繼續巡邏。
阿命尚未換去異族服飾,長發編成辮子濃密地纏在後腦,神情冷冽淡然,一手握著繡春刀,見他阻攔,便站定在宮道上。
「蕭節制使?」
金吾衛節制使乃正二品官員,蕭炆戚未至三十的年紀便坐上這個位子,能看出有幾分手段,但金吾衛乃皇庭禁衛,由五軍都督府負責。
錦衣衛是特務機構,由皇帝直接任命,阿命雖只是正四品指揮僉事,但並不畏懼蕭炆戚。
一來蕭炆戚所在的金吾衛和她不是一個單位,二來他非阿命的直屬上司,實在不值得她卑躬屈膝。
皇宮這麼大的地方,錦衣衛聖眷濃厚。
蕭炆戚目光落在她腰間的錦衣衛牙牌上,眯起眸子:「你倒是有些本事。」
「比不得您,蕭大人年輕有為,下臣不過臨時任命,日後還望您提攜。」
阿命只假裝恭敬,語氣和口吻讓他挑不出錯。
蕭炆戚雖心頭仍有戒備,可見她不似先前那般張狂,只好淡淡道:「你是異族女官,日後行走朝堂,要多多向同僚和高大人等學習。」
說罷,便抬步走了。
福生被晾在一旁也不生氣,笑著道:「蕭節制使素得盛寵,您無需介懷。」
阿命只暗中往他袖中塞了些銀錢:「比起蕭節制使,下臣還是更喜歡和福掌印打交道。」
兩人對視一眼,福生不動聲色道:「既是如此,咱家就笑納了。」
阿命這才出了宮門。
。
走出午門,阿命閃身踏上馬車。
車簾擋住日光,內里一片昏暗。
狄勒驅趕著兩匹馬,穩穩行駛在朱雀大街上,街上行人眾多,馬車不免降下速度。
昏暗中,薰香的味道在車廂內漾開,阿命將男人踹到旁邊,這才坐穩。
季明敘長手長腳坐在一旁,抱怨她的馬車有些小。
阿命性子節儉樸素,不喜奢華,也沒有南魏這幫貴族會享受。
她看向季明敘:「手和腳是要長翅膀,飛到天上去嗎?」
季明敘:「你罵人怎麼還文縐縐的。」
又折騰半晌,他尋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引了話題到別處:「你這牙牌是丁紳留下來的,看來他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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