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歘」一聲。
那持劍刺來的黑衣人軟踏踏倒了地,倒下的瞬間,鮮血緩緩自他身下流出,匯聚成一方小小的血泊。
兩人驚恐地咽著口水,顫抖地挪開視線。
塵土四散,方才執劍行兇的刺客已成為一具猙。獰的屍體。
一道女聲傳入耳中。
「在下月阿命,見過兩位。」
女人慢條斯理抽出刺客體內的繡春刀,涼薄的眼如冰泉,面上卻掛副笑,李嘯林向來如獵犬般靈敏的頭腦此時陷入凝滯,仰頭看著阿命,喉嚨像是被人用手掌狠狠遏住,壓根說不出半句廢話。
命案現場,氣壓詭異得低沉。
刀柄抽出的瞬間,血濺三尺高。
那形狀比煙花還要絢爛,隨後血齜呼啦地落到兩人臉上,他們發誓,沒見過這麼噁心的煙花。
空氣靜得可怕,兩人呆滯地盤坐在地。
阿命耐心有限地重複:「兩位可以起身了。」
「月......月僉事?」
空氣中爆發一陣尖銳的嘯聲。
李嘯林哭爹喊娘地撲上去:「月大人,你可算來了啊!」
阿命拽了拽腿,沒拽動。
後方的伊奇和哈童將戰場清理完畢,將
兩人一手一個拎走。
李嘯林和鄒宇是被「押解」回臨川城中的。
雖然被阿命救下,但從前藏匿的那些證物也截獲到阿命手中。
兩人雖慶幸保住一條命,但又悲涼於徹底黑暗的官場前途,一個比一個還面如死灰。
鄒宇:「老兄,今日大難不死,想必你我的福氣在後頭呢。」
李嘯林:「你個神頭。」
鄒宇:「你罵我幹什麼?!」
李嘯林:「進去了就罵不到你了。」
聞言,鄒宇用衣袖抹了抹眼淚。
兩人克制地感慨一番,不過兩句話的功夫,哭得一個比一個慘。
伊奇:「......」
哈童:「......」
哭著哭著,鄒宇忽地想到什麼,看向一旁閉目養神的阿命:「大人,按察使孟泰貪贓枉法,我等有確切證據。」
想讓他們死,孟泰也別想好過!
李嘯林神魂一震,摸了摸肚子上包紮的棉布,咬牙切齒道:「范享貴去他孟泰處上交的賄賂,我這裡樁樁件件都記錄在冊!」
阿命眉頭一挑:「你們能減多少牢獄之災,就看你們的證詞了。」
李嘯林和鄒宇頭皮一緊。
進城門,阿命去驛站叫上馬國安和田超傑。
後者皆是朝廷官員,經由他們審訊的證詞才能算作呈堂證供,這也是當初皇帝只給阿命指派兩個名不見經傳的錦衣衛的緣故,畢竟田超傑和馬國安底細清白,不會插手干擾辦案進度。
眾人一路前往李府,阿命給了李嘯林體面。
滿院妻妾哭哭啼啼,分家的分家,回娘家的回娘家,半大剛學會走路的娃娃被圍住李府的侍衛們嚇得又哭又鬧,而作為底色的豪奢大院,似乎在混亂中生出幾道細碎的裂縫。
那裂縫在一片喧鬧中變成深不見底的深淵。
榮耀,湮滅在名利場的虛無之中。
大門重重閉合。
眾人邁出李府的瞬間,本晴空萬里的天氣瞬間陰沉下來,天空中雷聲大作,似有陰雨之兆。
阿命抬頭看看,見雨還沒落下,便道:「走吧。」
哈童跟在她身後嘀咕著:「何必呢。」
伊奇不屑道:「中原人都這樣,他們沒有信仰,總把當官的好事辦成壞事。」
哈童反問:「什麼是好事,什麼是壞事?」
伊奇有自己的堅持:「為國為家就是好事,投敵謀反就是壞事,英明的君主不會冤枉忠臣,英雄也不會辜負他的家園。」
他們用北元語顧自交流著。
哈童抱臂,頭倚在車廂上,他回應:「不對,我們北元人也追名逐利。」
=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