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馳在天黑前點了火堆,他們收拾出了一個安全屋,大部人都走進屋子裡,現在的環境並不適合作戰,但他們必須時刻警惕外來者的襲擊,異人都守在屋外,有人坐在屋檐上,有人站在門前,還有人屹立在高處守望。
普通人待在屋子裡裹著沒被燒毀的棉被,手裡拿著冷饅頭,他們從亢奮的憤怒中陷入沉寂。
有人已經在風雪裡變成了一個「雪人」,姜子堯身上的衣物很單薄,只有一件棕灰色的外套,衣角被吹過膝蓋,他站得筆直,長到肩膀上的頭髮粘上了「白絨毛」,但他不是孤單消瘦的一個人。
霍馳站在他身邊,站在風吹來的那邊,手搭在姜子堯的肩膀上,有時會替他掃去肩上的落雪。
「我沒打擾到你們?」
周哲主動走到了姜子堯的面前時,姜子堯並不意外。
「不會。」姜子堯回答:「你就算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問個清楚。」
「你和那位溫先生發生了什麼?他應該不會是一個寬容的人。」
「他以前是。」周哲說,替溫遼維護了一句。
「現在的他不是。」姜子堯淡淡說:「他沒有離開,就意味著還沒有放過這裡,我猜他應該想要點什麼。」
「沒什麼特別的。」周哲回答:「但我可以保證,今晚之後,他不會再進攻烏托邦。」
姜子堯沒和他拐彎抹角:「他要你付出什麼?」
周哲沒打算隱瞞姜子堯:「今晚我會跟他走,我不知道未來會去哪兒」
姜子堯提醒說:「恐怕你應該清楚,他恨透了周家。」
周哲點頭,他的表情沒有因此鬆動,像個固執的老傢伙。
「所以你已經考慮完了?」姜子堯說:「我還有勸說你的可能麼?」
周哲搖頭:「這是我做出的選擇,我覺得你應該支持我。」
姜子堯眼神一凜:「我不會支持一個去尋死的傻瓜。」
周哲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說:「謝謝你。」
「謝什麼?」
「這一切。」周哲說,「你是值得交往的朋友,一個好的傾聽者,以及,你為那些死去的人討回了一個公道。」
「所以,答應溫遼是我必須要去做的事,這是我跟他的恩怨,他很痛苦,是我害了他。」
「鑑於你英雄主義上身把過錯攬在自己身上,那我想問你,你打算怎麼彌補?」 姜子堯說:「勸他放下?還是怎樣?你能繼續和他在一起?」
「就算你點頭,我都不會信,你做不到再和他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