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程本來不想理他,但也怕腿抽筋,還是跟著站了起來。
「你是不是挺討厭我,不想搭理我?」
顧方覺正在給自己灌水,聽到這句話差點兒被嗆住,略有些狼狽地向余程看去。只見她拿著他給的毛巾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神情也有幾分淡漠。
「你誤會了桃桃。」顧方覺想了想,說,「我剛不是跟你說了,我跟堃子約好了今天輸的人請客。是,這其實也是個玩笑,沒那麼重要,但是——」
顧方覺挺認真地跟余程解釋,抬眸觸及她的眼神,又停住了。因為不知何時,余程的眼睛裡多了幾分笑意,但那是不帶溫度的,且滿含嘲諷。
「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其實在開口跟他挑明之前,余程有過遲疑的。可一旦她這麼做了,那就絕不允許對方逃避和糊弄了。而且,她確定自己沒有冤枉顧方覺,因為——在她說完那句話之後,他就不吭聲了。
07、
「你想多了。」沉默了片刻後,顧方覺說,「我沒有討厭你。」
哦?那就是不想搭理我嘍?余程驀地一笑,卻是沒再說下去。而顧方覺凝視她片刻,見她撇過頭沒有再開口的意思,他略作停頓,點了點頭,抬腳離開了。
*
方堃買飲料回來,再找到顧方覺的時候,他正坐在男休息室的長條沙發上,擺弄著手中的羽毛球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怎麼在這兒?不打啦?」方堃說著,遞給他一瓶水。
顧方覺接過,不答反問:「那倆呢,她們還打不打?」
「打唄。」方堃說,「不然來這兒幹嘛呢。」
顧方覺沒言語,過了會兒,說:「行,那你先出去吧,我再待會兒。」
「行。」方堃覺得面前這位爺有些不對,但又具體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只好先走了,「那你快著點兒啊,不然她倆待會兒就自己玩起來了。」
顧方覺一笑,沒吭聲,等方堃走了,看著眼前的球拍,又陷入沉思。他在想,方才同餘程的那一番對話。
其實余程的懷疑沒錯,他確實在有意與她保持距離。只是在被她當面鑼對面鼓地質問過之後,他不禁也開始自問,自己的這一行為是不是有點兒過火——甚至說刻意了。其實認真想來,很久之前的他們關係說起來足夠親密,但到底也沒有捅破最後那一層窗戶紙。如果現在他不想再跟她有什麼,那麼保持普通的朋友關係就行了,確實也沒必要太過疏遠。畢竟他們相識太久,又一直在一個院兒長大,互相之間根本沒辦法冷淡至此。
多少顯得有意為之了。
是了。顧方覺一挑眉,頓時有一種恍然大悟感。之後又忍不住覺得自己有些好笑,本來就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是他自己非要著相,糾纏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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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一行人又在體育館裡打了兩場,最終以「2:1」的比分結果,由方堃請客,在附近的一家老字號火鍋店吃了一頓。之後,順利散場,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