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發出低吼的德老大也聽不見其他聲音。
「為什麼,說好幫我保密,虧我把你當好朋友。」
「德龍,冷靜點,你先聽我說。」被撲倒壓住,四肢掙脫不了的米那米只能扭頭咬了一口德老大的吻部。
「你竟敢咬我!」德老大不可置信地愣住,隨即發泄般回咬米那米的耳朵。
「嗷…」米那米吃痛哀嚎出聲。
狗耳朵上分布著大量神經末梢,是他們敏感也脆弱部位。
寵溺般輕咬按摩能釋放內啡肽讓他們身心舒爽,但為了宣示地位而帶有攻擊性的重咬會給他們帶來難忍的劇痛感。
自從那次軍犬大賽見到德老大,米那米就想跟他成為能互相親昵啃咬對方耳朵的關係。也認為通過這幾天的相處,這個想法很快就會實現。
然而耳朵上持續傳來的疼痛提醒他,德老大不再想跟自己做朋友了。
米那米放棄了掙扎。
「米那米!」
「德龍!」
開門闖進來的曲潤穹和范東看到的就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米那米和撕咬他耳朵的德老大。
角落裡的水潑到倆狗之間,德龍被范東鎖住脖子從米那米身上拖拽開。
曲潤穹蹲跪在地上扒開灰白色毛髮仔細檢查。
「臉和鼻子都沒事兒,脖子也沒事兒,耳朵…耳朵破了。」
等德龍舔嘴收牙冷靜下來,范東才鬆開他跟曲潤穹換了位置。
看著米那米耳朵上的血口子,范東憤憤地衝著曲潤穹罵了一句:「這就是你說的感情好。」
曲潤穹自知理虧,沒敢搭話而是俯身檢查德老大。
除了一臉水,一個口子都沒有。
「德龍,為什麼打架?為什麼要咬米那米,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犬舍的動靜鬧得太大,三兒的訓導員和張海都跑了回來。
「怎麼回事兒,打起來了?」
「德龍這是把邊牧咬了?」
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別人誤會德龍,米那米掙扎著起身忍痛解釋:「是個誤會,沒有打架。」
三兒也添亂擋在氣喘吁吁的德老大面前:「不是大龍,是我咬的,我咬的。」
三兒的訓導員走過去抽了他一巴掌。
「你真是欠揍了,不好好訓練,跑這裡打架。」
「給我滾回你窩裡去,今晚不許吃飯。」
三兒一個側身躲過第二巴掌,撒腿跑出房間。
「兄弟保重,我先溜了。」
張海湊到范東身邊看了看:「先送這隻邊牧去醫務室仔細檢查一下吧,別咬出空腔了。」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場沒一個人去訓斥闖了禍的德老大,包括黑著臉的范東。
「哼,不用了。我車上有藥箱,我們中心有獸醫。」范東想要抱起米那米:「走,跟爸爸回去。」
張海拍了拍范東的肩:「老范,怎麼還起甩臉子了。」
幾人說話同時進行,場面越混亂,米那米反而越冷靜。
「我沒事,誤會沒解釋清楚我不回去。」
他掙開范東的懷抱望向低著頭耳根後縮,一副不敢看人的德老大。
這個舉動像極了治療中心裡犯錯面壁思過的狗狗。
只不過他們每次都面壁出雙下巴,而絕食暴瘦的德老大頸骨凸起倍顯嶙峋。
米那米一點氣也生不起來了。
「我沒有出賣你。」
德老大沒抬頭,眼神卻瞟了過去。
米那米:「我們是好朋友、好兄弟,我沒有出賣你。」
灰白毛髮蓋住的肉粉色耳朵上,血滋滋冒出染花了邊牧臉上好看的飾毛。
犬齒間,板栗味兒沾了血腥。太刺眼,德老大收回視線:「我們不是好朋友了。」
第19章
米那米原地踢踏:「德龍,德老大…」
德老大轉過去不再看他:「不想被咬斷脖子就趕緊走,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走啦米那米,耳朵真不想要了。」
又一次遭到驅趕,米那米被老范強行拽抱出房間。
門關上前,他看到面牆蹲坐的德老大頭低得更厲害了。
房間裡只剩下張海和曲潤穹,擦地收拾的倆人自然而然討論起德老大退役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