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律七走回來時, 岑溪正好吃完手裡最後一片蘇打餅乾, 最後那小半瓶礦泉水也見了底。
不是岑溪不想節省著點, 而是他作為一名健康的成年男性, 東奔西走了將近大半天,手上這點食物和水源即便全部咽下肚,可以補充到的能量也是微乎其微。
黑律七也注意到了岑溪目前所面臨的食物和水源上的窘境。
黑律七看著某個方向若有所思,然後轉過頭對岑溪說道:「食物和水源的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天色暗下來了, 溫度也越來越低,我們先回去烤會火吧?」
岑溪同意了黑律七的提議, 村莊白天和夜晚溫度差極,再待下去他恐怕會得感冒,到時候情況會變得更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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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領頭人沒出事之前給他們一行人安排的那間屋子裡。
一進入屋內,黑律七就敏銳地發現屋子裡多了一股陌生氣息。
黑律七:「在我們回來之前, 有人來過這裡。」
跟在黑律七後面, 慢一步進屋的岑溪聽到後,心中瞬間一緊。
但是, 等兩人小心翼翼地檢查過後, 發現屋裡的東西布局都沒改變, 只是桌上多了兩個睡袋。
今早在他們一行四人離開這間屋子裡之前, 岑溪親眼看到沈臣把四個睡袋全部收起來放回他自己的背包里。
畢竟以當時的局面來看,誰也說不清楚他們今晚會在哪裡過夜。
岑溪看著桌上這兩個睡袋,明白這是沈臣之後特意回來一趟留給他和黑律七的。
岑溪剛剛緊繃著的心弦驟然松下。
能把睡袋放在這間屋子的桌子上, 這點代表著沈臣和趙煜他們最起碼行動自由。
雖然放置睡袋的背包只由沈臣一人保管,但岑溪莫名有種直覺,沈臣肯定不會丟下趙煜不管。
至於為什麼過去這麼久,兩隊人馬還沒碰上面,岑溪猜測他們兩個應該是已經進入了迷宮樹林,也許已經找到出口。
岑溪見黑律七還是一幅警覺的模樣,對他說明了睡袋一事。
黑律七卻依舊堅持道:「在我們離開之後,再回來的那個人的氣味,和你那兩個朋友都不一樣。」
岑溪聽到後,拿起睡袋聞了聞,一股清新的青草味,除此以外,身為人類的嗅覺什麼也沒聞出來。
但是等岑溪一抬頭,打算告訴黑律七,他一無所獲時,就看到黑律七一幅「你看,果然如此吧」的表情。
岑溪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故作深沉地「嗯」了一聲。
之後,黑律七把這間屋子裡唯二多出來的東西(就是兩隻睡袋)仔細檢查了不下三遍。
就在他即將檢查下一遍時,被岑溪及時叫停。
岑溪睡眼惺忪地表示:「已經檢查過很多遍了,里里外外都挺乾淨的,我們睡吧,我好睏,我撐不住了。」
說完他又打了個哈欠。
最終還是等黑律七檢查完最後一遍後,岑溪才獲得了其中一隻睡袋的使用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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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岑溪不是自然醒來的,而是被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聲吵醒,醒來後發現不僅餓,還很渴。
他苦中作樂地想到,起碼還有一處能遮風擋雨的屋子。
外面天色還只是蒙蒙亮,岑溪原本打算再睡會,儘量減少能量消耗,但是他忽然猛地發現隔壁那隻睡袋乾癟癟的,裡面竟然空無一人。
即便腹中空空,岑溪還是毫不含糊地從睡袋裡鑽了出來,打算出門把黑律七找回來。
知道黑律七戰鬥力很高是一回事,眼睜睜看著他失蹤不去尋找又是另外一回事。
岑溪做不到只待在溫暖的屋子裡什麼都不做,只是等黑律七自己回來。
只不過在他急匆匆穿衣時,腰間不小心撞上一旁的桌角,鑽心般的疼痛席捲而來,岑溪忍不住「嘶」了一聲。
等他準備完畢,正要出門尋找時,門突然從外面被打開。
黑律七手上拿著一隻村民家中用來盛放食物的陶瓷碗,剛打開門就看到岑溪穿戴整齊的模樣。
「起這麼早。」黑律七看了眼外面天色還是蒙蒙亮的模樣說道,「是不是因為太餓所以睡不著覺?我帶了些食物回來,你嘗嘗看。」
岑溪聽到後,雙手接過黑律七手上端著的那隻陶瓷碗,好奇地往碗裡面看了看。
與其說是食物,不如說是一碗水,但這水的顏色卻不是普通白開水那樣透明質地,仔細看起來反而呈現淡藍色,不過水質清澈,岑溪一眼望下去,完全可以看見碗底自帶的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