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攬風有些驚訝：「我以為才到小雪。」
周行川輕笑：「過糊塗了？聖誕節都過去多久了？再過一星期就冬至了。」
「這麼快啊。」謝攬風吸了吸鼻子，他覺得那好像凍紅了。
周行川問∶「聖誕節的時候在幹什麼？」
「好像一直賴在基地訓練，直播，睡覺。」
謝攬風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自己到底還幹了什麼其他的事情。
「意料之中」，周行川忍住笑。
謝攬風說著冷，脖子都快縮到了羽絨服了，卻還是奪過了那袋子菜，自己一個人掂著，手凍的通紅，來回換手揣進兜里，周行川拉都拉不住，只能任憑他提起菜。
暮色晦暗，雪下的不大，只飄飄灑灑的落了幾片，落在兩個人的肩頭，一會兒就看不見了痕跡，只有幾點水漬。
兩個人說完剛剛那個話題，沉默了一陣，淡淡的聲音在雪夜中響起，像是在講故事一樣。
「……在北極的人會因為天寒地凍，一開口說話就結成冰雪，對方聽不見，就回家慢慢的烤來聽。」
謝攬風聽的認真，聽到那句烤的時候發出疑問：「嗯？」
看到那人驚訝的表情，周行川笑點了點頭說，「想知道為什麼嗎？」
謝攬風問：「為什麼？」
周行川道：「因為火能把雪一把燒成另外一個春天。」
謝攬風正經的問道：「那萬一不喜歡春天只喜歡雪呢？那樣的話燒掉會後悔的。」
周行川本以為他只會覺得無聊，甚至覺得自己無趣，但聽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回答，倒也覺得新奇，「不會有人一直喜歡雪的。」
謝攬風聽到這話，停了一下腳步，「不會。」
第42章
空氣中微涼的寒意鑽進骨頭縫, 周行川視線跟隨著一片一片的雪落在少年的頭上。
他們一前一後的走著，謝攬風突然停住自己的步伐，轉頭望向他, 眼神認真。
「我會為了一個人永遠喜歡一樣東西。就比如說如果你願意的話, 我會一直喜歡雪。」
有一個人, 會為了自己, 一直喜歡某一個東西，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周行川微微仰了仰頭, 心頭一顫。
此時逢雪，他看不清是否有滿月當空, 上面平鋪著皓影, 身後是路邊的亮燈，恰好就在少年的背後，映襯著他。
光是陪襯。
而周行川失了神。
他想，未來的某一天, 他回憶起這場雪，就像是被擱淺的鯨，永久的被困在少年的眼中, 也永遠甘願淪陷於這個冬。
……
兩人進了門, 一下子就把夜的黑和冷全關在門外了。
謝攬風拍了拍身上落的細雪, 眼尖的看到他身上也落了一點, 伸出手拍落, 周行川沒和他對視，說了聲謝謝就接過菜，往二樓里走去。
上樓的時候就看到了阿姨站在廚房的門口笑的開心。
姜晨陽跟在阿姨的身後高興的像個孩子，嘴巴巴巴的都不帶停，看到兩個人掂著菜回來, 這才轉移了一眼視線。
「你們終於回來了。」
陳浩敞著腿坐在沙發上，正打著手遊，嘴裡絮絮叨叨，根本就止不住，「吃飯吃飯吃飯做飯做飯做飯啊……」
那聲啊還沒說出來就被許河洋一巴掌呼了上去，讓他閉嘴。
「你他媽為什麼打我。」
陳浩無緣無故挨了一巴掌，肯定得知道緣由，鬱悶的問。
「涉黃。」
周喬喬直接替他們回答了，直接接過謝攬風手裡的菜往廚房走去，翻了個白眼給他。
陳浩眯眼盯著周喬喬背影，忽然大聲憤恨的說道：「心臟的人想什麼都是髒的。」
然後等到周喬喬把菜扔給宋瑞之後，陳浩就接收到了一陣男男混合雙打。另外一位是正在玩遊戲被被嚇一跳，然後漏了個兵的許河洋。
正在做飯的阿姨看起來要有四五十歲，可能待在基地里氛圍比較好，這幾天又住在醫院，養的比較好，看起來氣色很足。
阿姨看見兩人回來，又道：「小周回來了啊。我已經熬上粥了。給你們稍微炒幾個菜。行了，你們就坐這玩吧，我進去炒菜。」
姜晨陽跟個小屁孩似的，追了上去，嘴裡說，「我來幫你吧，姐。」
一群人等到吃完飯又開始了晚訓，然後開始照例進行晚上的復盤會議，會議結束累得要死，陳浩整個人困的睜不開眼，雙手雙腳像個殭屍一樣上樓，許河洋也沒了力氣和他打鬧。